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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玄奘头也不抬地道：&ldo;一切诸法，为因缘生。一切真经，为众生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万法皆空，何来真假？&rdo;

白姬有点迷惑。

元曜也听得懵懵懂懂，忍不住问道：&ldo;敢问玄奘禅师所言何意？&rdo;

玄奘抬头望了元曜一眼，道：&ldo;阿弥陀佛！我佛最初并无文字记载，所有佛意都是由弟子口口相传，记诵绵延。佛寂之后，经过数百上千年，佛言佛迹才形成文本，再从天竺经过西域，传入中土，翻译成汉文。若以真假定论，那贫僧这大雁塔内的贝叶经六百余卷，全是妄言。&rdo;

元曜还是懵懂，白姬却似已明了。

白姬双手合十，笑道：&ldo;多谢禅师解疑。&rdo;

白姬又跟玄奘言谈起了佛经义理，这时候玄奘才放下毛笔，跟白姬谈论辩释起来。元曜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满耳皆是&ldo;无相&rdo;&ldo;无念&rdo;&ldo;万法皆缘&rdo;&ldo;灵智灵台&rdo;。

白姬、玄奘谈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元曜听得昏昏欲睡，站在一边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元曜正打着瞌睡，突然有一个僧人在大雁塔外面大声道：&ldo;玄奘禅师，处寂（4）师父求见。&rdo;

玄奘回道：&ldo;阿弥陀佛！请他进来。&rdo;

不一会儿，一个缁衣僧人走了进来。日比本站多

缁衣僧人不过弱冠之年，长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他的身姿清瘦挺拔，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步履轻缓，仿如芝兰玉树。

&ldo;阿弥陀佛！贫僧见过玄奘禅师。&rdo;

处寂向玄奘行了一个佛礼。

玄奘回了一个佛礼。

处寂又向白姬、元曜行了一礼，才在玄奘对面跪坐下来。

&ldo;贫僧一直在北地游历，传经布道。接到武后参加百僧宴的诏令之后，贫僧从幽州出发，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昨日才赶到长安。贫僧路过熊耳山时，遇见了一件怪事。贫僧一路思索，百思不得其解。玄奘禅师游历西域，见多识广，贫僧特意来请禅师解疑。&rdo;

玄奘道：&ldo;请说。&rdo;

处寂双手合十，道：&ldo;贫僧赶来长安的路上，途径熊耳山，便在空相寺挂单落脚。晚上，贫僧礼佛之后，便安歇了。在梦里，达摩（5）祖师持一灯来见，与贫僧辩论无相之佛，空寂之法。辩完之后，达摩祖师呈哀泣之状，赠予贫僧一本书。达摩祖师口言&lso;空明禅&rso;，继而消失不见。贫僧醒来之后，禅房寂静，一灯如豆，正自迷茫之时，却发现手中拿着一本无字之书。这场梦境如真似幻，让人困惑，这本无字的&lso;空明禅&rso;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rdo;

处寂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本书册，恭敬地放在梨花木案上。

玄奘拿起书册，翻了翻。

那是一本泛黄的书册，书封上没有字，里面也空无一字。

玄奘将无字书递给白姬，道：&ldo;阿弥陀佛！龙施主怎么解这空明禅？&rdo;

白姬接过无字书，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幽光潋滟。

&ldo;啊，这无字书里虽无一言，但却充满了欲望与执念……玄奘禅师，我只是一个见识浅薄的西市商人，可解不开这深奥莫测的无字之禅。&rdo;

玄奘凝视着无字书，思索了一番，似乎也不得其解。

处寂恭敬地道：&ldo;阿弥陀佛！玄奘禅师可以慢慢参悟，若得其意，请点化贫僧。贫僧先告辞了。&rdo;

玄奘微微颔首。

处寂告辞之后，玄奘便手捧无字书，陷入了空明禅之中。

白姬见状，也告辞了。

白姬、元曜走出大雁塔，外面阳光明媚，草木葱茏，一派万物繁生的蓬勃生机。

一名引路僧人带白姬、元曜出去，白姬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时间也还早，想去大雄宝殿为佛祖供奉一炷香。引路僧人便带白姬、元曜穿过僧舍，去往大雄宝殿。

白姬、元曜上完了香，供奉了香油钱，白姬闻到了东侧五观堂（6）里飘来的斋饭香味，又说肚子饥饿，想讨一碗斋饭吃。

出家人普度众生，与人方便，引路僧只好又带白姬、元曜去五观堂吃斋饭。

注释：（1）沙门：佛教术语。又作&ldo;婆门&rdo;&ldo;桑门&rdo;，意为勤息、息心、净志，是对非婆罗门教的宗教教派和思想流派的总称。

（2）《大云经》：全名《大云经神皇授记义疏》。

（3）贝叶经：古印度人采集贝多罗树的叶子，用来书写佛教经文。相传，玄奘从天竺取回来的经书，都是贝叶经。如今，现存的贝叶经是国家一级文物，具有极高的价值，号称&ldo;佛教熊猫&rdo;。

（4）处寂：唐代高僧，俗姓唐，四川浮城人。他师从禅宗五祖弘忍禅师门下，精勤修禅，佛法精深。武则天称帝前，欲封处寂为国师，但被处寂婉拒。武则天赐处寂袈裟，任其归蜀。

（5）达摩：南北朝高僧，天竺人，为中国禅宗的始祖。他一生都在洛阳、嵩山等地传授佛法，著有《少室六门》上下卷，包括《心经颂》《破相论》《悟性论》《安心法门》等，翻译了《楞伽经》等。他圆寂于熊耳山的空相寺，终年一百五十岁。

（6）五观堂：斋堂，寺院里供僧侣吃饭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某绾：强行虎摸大家。《空明禅》便是卡死某绾的一折，内容虽然不复杂，但其中涉及的历史人物、佛教典籍、以及想要表达的禅理佛意，都是要啃完一堆资料，消化完一堆内容，才能提炼出来的。。。所幸，有二舅猫波罗蜜在其中插诨打科，乐趣多多。。。不是吃的那个菠萝蜜哈。虽然，二舅猫很能吃，俗家名字叫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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