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志远也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拖到今日才把赵德保叫来,为的就是张家的家産,现在听赵德保的意思,张家的家産全部归他?赵志远的表情顿时松动开来,主动给赵德保倒酒:“还是赵叔有魄力,我怎麽就没想到这麽个办法呢。”
一杯黄酒下肚,赵德保舒坦得往椅子后头一靠,神情閑适:“至于那些家仆,便说是屯田村的刁民为了逃命、自保,失手把人打死了,不是还有个跑了吗?”
“赵叔英明。”赵志远笑起来,想到什麽,“听说那跑了的人,还同您府上那侍女,有点关系呢。”
江酌听到这,神色一凝。
七死,一下落不明,这个下落不明,便是说的元父。
“你说莲娘啊……”赵德保眯起眼睛,半晌才想起这人。
“记得当时我还没当上县令,就住在赵家,这莲娘,是赵叔虏来的吧?”赵志远说完,顿了下,一掌打在自己的嘴上,改口,“不是虏,不是虏,英雄救美!”
赵德保摸着自己的肚子:“美是美,就是性子太烈了。”
“当初还闹着要上吊,多亏老太太心善,又信佛,念她名字里有个莲字,就带去身边做了丫鬟,后来便是去了南芜寺,也把人带在身边,一去就是三年,这是刚回来吧。”
赵德保不说话,让他说。
“赵叔宽厚,看她服侍老夫人周到,想收她做妾,没想到她这般不识擡举,险些坏了你我的好事,三年过去,心里还偷念着那乡巴佬丈夫不说,竟大半夜从府里头跑出去通风报信。”赵志远还笑着,却声音发狠,“如今那人去哪了?不会是双宿双飞了吧……”
“死了。”
“……”
赵德保嘴里哼着小调:“康王见兀术将次赶上,真个插翅难逃,只得束手就擒①……”
这日不过夜色,张家就被抄了家。
江酌没去看,沉默地回了家——他们在城西租了个院子,元春还在等他。
丑时快过了,他推开门,元春还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像是不等到他,不会闭眼。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秋后细柳,枯败破碎,她问他:“有……爹的消息吗?”
他许久没说话,久到元春从他的安静中得到了答案,江酌再开口时,声音也是沙哑:“可能……”
元春整个人一滞。
忽然擡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明明还痛的。
爹最喜欢屈着手指敲她脑门数落她的。
“我看再过两日,家里就要多只大白鹅了。”
明明还痛的……
江酌把她抱进怀里,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
院春寒
小院春寒闭寂寥,杏花枝上雨潇潇。
午窗归梦无人唤,银叶龙涎香渐销①。
夜过丑时,天幕漏雨,瓢泼而下,淅沥不止。
雨珠撞在檐上,打湿窗纸,惊走鸟雀,遍地花黄。
暮色沉沉之时,江酌感觉枕在膝上的人热得像块碳,曲指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没摸出什麽来,就被人攥进了手心,她攥着他的手,唇瓣微动,像是在说什麽,江酌凑了近,才发现叫的是:“阿爹……”
元春起了高热。
他去疱房打了盆水来,给人敷在额上,又用帕子给人擦手。药煎在炉上,还是之前从张大夫家顺走,元春没吃完的——也不知几钱几两,夜深人静,江酌来不及问,放了一两银子在张家窗台边。
只他仔细盯着人,从晚到早,又到晌午,元春的高热都没有要退的意思。
江酌无法,戴上斗笠,去将大夫请来。
大夫姓徐,诊了脉后问他:“小娘子近来可生过什麽病?”
江酌原想说没有,忽然想到什麽:“……去月也起过高热。”
徐大夫叹了声:“脉象紊乱,心气郁结,想来那时的病便没好全,全是靠自个儿生生熬过来的,几日之内心情又起伏不断,大起大落,新病连着旧疾,可不就病倒了……”
江酌请徐大夫开药,把人送出去时,想到元春上次生病——那回之所以会起高热,是因为在定安看到了娘亲,又在岸边吹了许久的风,那时,江酌心里惦记着江霁的事,给人煎了药,盯着人吃后便走了,甚至没来得及给元父留句话。头天出了事,元春担心自己病了叫爹担心起疑,怕是硬生生扛过去的……
接着又是等了他十多日,听村里爱说嘴的婶婶们讲过,那几日,元春天天去村口等他,她这麽爱操心的人,大抵是也在担心他。他该留意的,她从那会儿便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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