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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在教堂下。来吧!&rdo;

在这个时间，教堂前方的广场空无一人。狐狸跳下屋顶，以优雅的蹲姿落地，而埃齐奥也有样学样。他们绕过广场和教堂侧面，最后来到教堂墙上的一道侧门那里。狐狸催促埃齐奥走进去，门里便是鲁切拉伊礼拜堂。狐狸在礼拜堂中央的青铜坟墓那里停了下来。&ldo;这下面是个遍布整座城市地下墓穴网络。我发现它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可惜我没法独享它的好处。知道这个秘密，同时又能走明白下面那些路的人并不多，但弗朗西斯科&iddot;德&iddot;帕齐正是其中之一。他和那些罗马来客的会议就在下面举行。这儿是通向会议场所的最近的入口，但你只能自己找过去了。下去以后，往右五十码就是一座礼拜堂，它是废弃的地下室的一部分。千万小心，声音在下面传得很远。而且那儿很昏暗，所以先让你的眼睛熟悉那儿的光线吧‐‐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循着礼拜堂的灯光找过去了。&rdo;

他把手伸向坟墓基座上的一处圆形凸饰，按了下去。在他脚边，有块看似牢固的石板翻向下方，露出一段石阶。他站到一旁。&ldo;祝你好运，埃齐奥。&rdo;

&ldo;你不来吗?&rdo;

&ldo;没这个必要。而且就算有我这样的身手，两个人发出的噪音还是比一个人大。我就在这儿等你。好了，去吧!&rdo;

进入地下以后，埃齐奥在通向右方的潮湿石廊里摸索着前进。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走廊很狭窄，他的双手能摸到两侧的墙壁，而且他的脚下是潮湿的泥土地面，走起路来悄无声息。通道时不时会出现分岔，只不过他不是看到的，而是触摸出来的：出现岔路时，他的手碰到的就不再是墙壁，而是空气。在这下面迷路将会是一场噩梦，因为没有人能再走出来。某种窸窸窣窣的动静起先吓了他一跳，直到他意识到，那些只是老鼠窜过的声音而已，虽然其中一只爬过他脚背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墙上的壁龛里，他依稀瞥见多年前埋葬在此的尸体，那些颅骨包裹在蛛网里‐‐这座地下墓穴给人一种原始而可怕的感觉，埃齐奥只能努力压下心中涌现的惊慌。

最后他看到了前方的昏暗光线，于是放慢脚步，朝它走去。他始终藏身在阴影里，一直来到能听清前方那五人交谈的位置：狭小而古老的礼拜堂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的侧影。

他立刻认出了弗朗西斯科‐‐埃齐奥看到，他矮小瘦削的身影正朝两个剃光头发的陌生牧师鞠躬。较为年长的那个正以浓重的鼻音做着祈福祷告：&ldo;愿全能的上帝，圣父、圣子与圣灵赐福于你，直到永远……&rdo;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时埃齐奥认出了他：他是斯蒂法诺&iddot;达&iddot;巴科诺尼，弗朗西斯科的叔叔雅各布的书记。雅各布本人就站在他身边。

&ldo;感谢您，神父。&rdo;祈福结束后，弗朗西斯科说。他站直身子，对站在牧师们身旁的另一个人说：&ldo;贝尔纳多，开始你的汇报吧。&rdo;

&ldo;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的手里有剑、棍、斧、弓和弩。&rdo;

&ldo;干这种活儿的时候，普通的匕首才是最好的。&rdo;那个年轻牧师插嘴道。

&ldo;这取决于具体情况，安东尼奥。&rdo;弗朗西斯科说。

&ldo;毒药也不错，&rdo;年轻牧师续道，&ldo;不过这没关系，只要他能死掉就行。他毁了我的出生地和唯一的家园沃尔泰拉，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他。&rdo;

&ldo;冷静点儿，&rdo;那个名叫贝尔纳多的人说，&ldo;我们的动机已经足够了。多亏了西斯笃教皇，现在我们连手段也有了。&rdo;

&ldo;的确，巴隆切里先生，&rdo;安东尼奥答道，&ldo;但这件事得到了他的认可吗?&rdo;

在礼拜堂后方，灯光也无法照亮的深沉阴影里，传来一个声音：&ldo;他认可了我们的行动，但&lso;前提是不能杀死任何人&rso;。&rdo;

发话者走进灯光里，埃齐奥认出了那个身穿深红色蒙头斗篷的身影，虽然他的脸大半都被兜帽的阴影遮盖，只能看到挂着冷笑的嘴唇。这就是罗马来客里最有权势的那位：罗德里戈&iddot;博尔吉亚，那个西班牙人!

其他密谋者露出同样心照不宣的微笑。他们都知道，真正控制着教皇的正是面前的这位红衣主教。不过自然了，罗马教皇肯定不能公开纵容流血的行为。

&ldo;能办成这件事的确很好，&rdo;弗朗西斯科说，&ldo;我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挫折。只不过，在大教堂杀死他们会让我们受到严厉的谴责。&rdo;

&ldo;这是我们最后且仅有的选择，&rdo;罗德里戈威严地说，&ldo;而且我们的动机是正当的：我们是在执行上帝的意志，为佛罗伦萨摆脱这些渣滓。另外，等我们控制这座城市以后，那些人想怎么谴责我们都行‐‐如果他们有那个胆子的话!&rdo;

&ldo;他们的计划总是在变，&rdo;贝尔纳多&iddot;巴隆切里说，&ldo;我甚至被迫找人去拜访他的弟弟朱利亚诺，确保他会在大弥撒时到场。&rdo;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除了雅各布以外‐‐还有那个西班牙人，他注意到了雅各布脸上的严肃。

&ldo;怎么了，雅各布?&rdo;罗德里戈问他，&ldo;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起了疑心?&rdo;

还没等雅各布回答，他的外甥就不耐烦地插了嘴：&ldo;这不可能!美第奇家的人不是太自大就是太蠢，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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