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头儿。&rdo;警员遵命,一手逮一个,连拉带拽地把他们往停在巷子路口街道边的警车押去。
鹰眸锐利地扫视一圈,有三四个警员戴着手套在搜查可用物证,丁小莉则蹲着身子,不知在检查什么。
尤一扬向她走了过去,那被丁小莉遮挡了大半的人儿也渐渐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凌乱的头发一络一络的纠结在一起,深锁的眉头,紧闭颤动的双目,苍白无色的脸,挺巧的鼻梁……
在看清那狼狈虚弱的人时,尤一扬的心在这一瞬间骤然停住了,竟忘记要怎样呼吸。
他急冲上前,一把推开背对着自己的丁小莉,把那日夜思念的人儿激动地揽拥在了怀里。
&ldo;啊……&rdo;丁小莉猛的摔倒在地,手心从水泥地面擦过,带来一阵火辣辣专心的刺痛。她不满的站了起来,想要向对自己无理的人控责一番。看到尤一扬激动的行为表情时,她,不由愣住了。
铁汉柔情,形容的就是他吧。
&ldo;小雨,小雨……&rdo;尤一扬嗓音哽咽,火热的滚烫哽在了他的喉咙,他害怕的,轻轻的……叫着她。手指颤抖地抚着紧贴在她脸上的一根根发丝,先前的欣喜被接来得而复失的那种恐惧所替代。
她这是怎么了,一动不动,软绵绵的毫无生气……
&ldo;头儿……&rdo;丁小莉看到他深情受伤的样子,敏锐的洞悉力,从尤一扬当前的神情举止中,她捕获到另一种讯息,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ldo;头儿,你放心,120随后就到,放心吧,她没事儿,只是晕过去了。&rdo;
&ldo;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o;尤一扬痛心低语相问,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的她。
&ldo;我也不知道,我进来时,发现她晕倒在地上,身上衣不遮体,我赶紧随便找了样东西给她裹上,通知120……&rdo;话一下停住,丁小莉没再继续说下去,尤一扬紧攥的拳头已经在&ldo;咯咯……&rdo;作响。
灰灰脏脏的布条裹着她的身体,外面裸露的肌肤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刀痕,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那,里面呢?
衣不遮体,又是意味着什么?
&ldo;小雨,小雨,小雨……&rdo;尤一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说什么,唯有满腔的责恼和悔恨窒息着他。刚才揽抱着伊朵的手现在也不知该放在何处,悬在半空,不知所措。目光所看到那些暴露在外的伤口,一条条,都在生生撕裂着他。
……
120来了,怀里的人被他们抬了出去。
尤一扬依旧半跪在地上……
一切,都没变,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他,还是无力保护她。
[第一卷:她,不是她]
医院病房里,外面刺眼的日光被厚厚的窗帘阻隔在了外头,宁静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属于医院才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此时,这种味道就像是慢性的毒药,一点一点浸入坐在病床前尤一扬的鼻腔中,腐噬着他失落、怅然、郁结……的心。
心口像有什么被压着,竟让他觉得呼吸不过来。
从昨晚结束任务到现在,他一直都守在病床前。
就在刚才,丁小莉给他拿来一个小巧精致的黑色提包。向他报告了昨晚仓库里的一些事情,顺带这提包的由来,是谁的……
丁小莉一走,尤一扬打开皮包,翻看起里面的东西……一分不到的时间,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ldo;啪……嗒……&rdo;一声,在静谥的空气中有什么掉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在离他脚边不远的位置,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张长方形证件。那是一张每个公民都有的身份证,经过证实,这张证件是有效的,而证件持有人就是‐‐伊朵。
一个对他来说,完全&lso;陌生&rso;的名字。
尤一扬怅怅然地把目光重新投向安静躺在病床里的人,那眉,那眼……那张面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早已深刻入骨,是那么的熟悉。现在此翻瞧着,竟有种朦胧的陌生感。
伊朵‐‐然雨‐‐
然雨‐‐伊朵‐‐
她们之间,真的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吗?
名字不同,年龄不同,地址也不同……她们,除了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皮囊外,什么都不同?
他第一次迷茫,感觉彷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接受这个残酷的&lso;事实&rso;。
……
伊朵一直在昏睡着,尤一扬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上午离开后,就没再来过,更别说探望了。
晕睡中的伊朵一直都处在不安睡眠状态中,仓库里所遭遇到的一切反反复复出现在她梦魇里,纠缠着她。
每一回,照看的护士常常需要叫人来帮忙,才能摁住她在梦魇纠缠下而不断扭动反抗的身体,让她整个平静下来。
一天、两天,在第三天的下午,伊朵才慢慢苏醒过来。
眉头微拧,她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全是纯白的白色。眼睛怔怔愣了几秒,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刺激着她处在迷茫下的神经。
恶梦真的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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