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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ldo;来吧，动一下手指头就行&rdo;，林爽深吸一口气，暂时克制住体内的剧痛。

林爽说：&ldo;老板，照顾好我的表弟。&rdo;

我终于流出了眼泪。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我是他的&ldo;老板&rdo;，周成武是他的&ldo;表弟&rdo;。

&ldo;兄弟，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地走这条路，没有选择的。如果明天我还活着，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rdo;，我回答道。

不论敌人是否识破我的身份，不论是否有必要解除林爽的痛苦，不论这枪里的子弹是不是真的，不论开枪后我是否也会死去……我都没有选择。

一旦注定要死，我只能选择让自己和战友们死得更好一些，仅此而已。

&ldo;谢谢&rdo;，林爽看着我，那双眼睛忽然不再血红，就像平时那样，甚至比蒋云的眼睛更加平静‐‐只不过，这一次扣动板机不是他，而是我。

再见了，我此生中第二位狙击手战友，我亲爱的兄弟。

我扣动板机。

（二）

邓尼的额头上露着两个大窟窿，冒着血。我看着他倒在地板上，变成一条死尸。

我已经死了，所以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是两个窟窿，而不是一个？

我转过身，看见那个蒙面人，疑惑道：如果我死了，为什么能在这里见到他？难道他也死了吗？

蒙面人从我的身旁闪过，到邓尼身上摸出什么东西，塞入林爽的口中，并解开绳索。

&ldo;快走！&rdo;他将从邓尼身上搜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弹匣交给我，背上全身痉孪的林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死，扣上满满的弹匣紧紧跟上。

（三）

从地下室里出来，听到三道从微声管里发出的声音，楼道口闪出那位处长，扔给我一串钥匙。

&ldo;上楼左拐到底，那门直通车库，黑色桑塔纳。楼里还有人，绕到后山公路接我&rdo;，只说了一句话就冲上楼去。

我抢在蒙面人前面，拐出去，发现鼠爷也倒在血泊中。

&ldo;放我下来……&rdo;林爽从蒙面人身上自己把自己摔下来。

我在把通往车库门前停住了，门是铁制的，锁上了，便应声回头看去。

&ldo;行吗？&rdo;蒙面人搀抚着林爽关切地问。

&ldo;行！&rdo;林爽倏站起来，从墙角里操起一只拖把，奔到门前，从拖把上解下缠在布条上的铁丝，很快打开锁。我拣起拖把杆，将手枪交给林爽，&ldo;找黑色桑塔纳&rdo;。

不等林爽反应过来，蒙面人已率先冲进车库，猫腰向一辆黑色桑塔纳奔去。我拎着不怎么称手的拖把杆跟上。林爽则守在门口，监视着楼道。我启动车子后，蒙面人向林爽打了一个手势，林爽才放心地跟上来，钻到后座里。

闯开车库门，沿着视野里模糊的青石板反光，冲出去。终日不休的迷蒙雨雾下，身后这栋座落里山林之间的豪宅渐渐现出轮廓。听不到枪声，貌似一处滨海山林别墅区的山头上，灯火阑珊，平静依旧。

绕到后山的途中。

后座传来蒙面人的声音，&ldo;兄弟，你还好吧？&rdo;

&ldo;死不了&rdo;，后视镜里，林爽双手死死扣着我的座椅靠背，微弱地回答。&ldo;老板，你又救了我的命&rdo;，他的眼睛在后视镜里看着我，黑暗中透射着一股奇怪的光芒，仿佛要说些什么。

&ldo;救你就是救我&rdo;，我顺着他的意思，不知所云道。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这里正好能是刚才那栋别墅的背面，有一条人行岔道。

&ldo;快叫人，要灭口！&rdo;他蹦出一句话来，突然提醒了我。

蒙面人说道：&ldo;得马上招特警队封锁这片区域。&rdo;

我摘下挡风玻璃处的车载电话，稍一迟疑，慢慢按着按键。

&ldo;出去警戒&rdo;，林爽对蒙面人说。蒙面人嗯了一声，看我一眼，才推开车门。雨雾中，一个刚刚熟悉不久的身影正从人行岔道奔过来。

突然听到一声从枪机里发出的击针的轻微撞击声，但消声管却沉默了。说时迟那时快，林爽一脚踢开刚移步钻出车门的蒙面人。

我踩死油门，松开一直离合器。

（四）

后视镜里，有人正趴在地上朝我开枪，很快拉远距离。

&ldo;好险&rdo;，林爽已钻到前座，倦缩在我的右手边上，咳出一大淌血，&ldo;老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rdo;

&ldo;不知道，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是生不如死。先逃命再说吧&rdo;，急促地说完这话，我冲他巴眨一下右眼。

&ldo;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

&ldo;你能不能闭嘴！我已经够乱的了，一会冒出个洋鬼子把我们当成特工，一会半路杀出个国安局的救出我们，他奶奶的，这地球什么时候倒转了？&rdo;

&ldo;是，老板。&rdo;

&ldo;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那玩意儿卖给他们。这事办得太唐突了，反倒招来了麻烦。&rdo;

&ldo;都是我表弟不好。&rdo;

&ldo;怪他有屁用，那小子嘴多办事不牢，才到香港就让人家给盯上了，台湾那头的买家又迟迟不来，不卖给人家还能卖给谁？&rdo;

&ldo;现在怎么办？&rdo;

&ldo;逃命吧，唉，以后咱们再也回不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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