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不同,看起来也像是在生气或哭泣。
可是那就和能剧(※能是日本传统戏剧之一,在伴唱及伴奏下,由戴面具的舞者表演的一种歌舞剧。)的小面(※小面是能剧使用的面具的一种,尺寸最小,是代表年轻女子的面具。)一样,从这类固定的表层看出里面的感情时,大部分都只是反映出观者的内在罢了。
考虑到伯爵那以种种意义来说都得天独厚、没有一丝匮乏的顺遂境遇,然后再从任何一方面都逊于伯爵的我这个卑贱至极的视点仰望,他的表情就成了笑脸‐‐只是如此罢了。
这是偏见。
‐‐这个人……
我不知该如何应付。若论能言善道,京极堂也超乎常人地能言善道。我每次碰到他,都被他用道理打得落花流水,就算被他贬得一无是处,我也没办法有任何像样的反驳。以这个意义来说,情况是相同的,但是……
伯爵就是教我不知该如何应付。
我这么感觉。
因为这个面无血色、宛如贵族般的绅士才一落座,连招呼都草草了事,劈头就这么问我:
对您而言,活着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被唐突地询问这种问题,真有人能够当场回答吗?而且是被初见面的人、毫无预警地这么询问,就算换成别人,一定也会困惑万分。
我了解公滋特意前来忠告我的理由了。
的确,伯爵似乎是个相当古怪的人。
‐‐总觉得说不通。
自己的意思无法传达给对方、难以沟通‐‐这种情况就我而言,是早已司空见惯之事。我极不擅长表现自我,对自己也毫无执着。我的内在,没有强烈地想要传达给对方、让对方了解的事情。
可是这次情况不只如此。
我无法了解伯爵的话、伯爵的真心。
京极堂也老是饶舌地讲述些艰涩的事,但我大致可以了解他说的话。就算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也可以了解他说这些话的心意:可是伯爵不一样。
我深深地体会到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我没办法谈论存在。」我说,「我没有谈论存在的器量。」
「可是你也存在着。因为存在,才能够这么想。不对吗?关口老师。」
这……
「我不懂。您说的是没错,可是什么都没在想的时候、没法子想的时候,我……」
我连自己是不是身在此处都无法确定。
「说起来,在日常当中,我对于自己存在这件事是非自觉性的。是无自觉的。我对于存在甚至不感到疑问。而且一旦注意到……」
就会不安。
不……
我会预感到不安即将到来。
预感,会确实地成为不安的诱因。
所以预感这件事,让我不安。
不安就像这样,以模糊的形态在我的内在巡梭。它保持着暧昧状态,一边膨胀,一边收缩,反覆着螺旋运动。我装作视而不见地活着,这就是我糊涂的日常的真面目。
换言之,
我在追求不安吗?
「我很不安。」我答道。
「不安?」
「是的。我……我没办法谈论什么关于存在的深奥话题。因为我有时候甚至连自己存不存在都感到怀疑。我光是谈论我这个既渺小又暧昧不清的自我就已经费尽心力了。」
「怀疑自我的存在……」
伯爵说到这里,没了下文,于是我抬起头来。
伯爵睁大了眼睛。
他是觉得目瞪口呆吗?
一定是吧。
「关口老师似乎有些误会呢。」伯爵说。
「或许吧。我……」
我这个人思虑浅薄。
「是谁怀疑关口老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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