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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裴元德看着她道：&ldo;龙雀是凤凰中最凶猛的一种，它没有华丽的彩羽，只有庞大的、连日月星辰都被遮蔽的黑翼，在传说中，龙雀一旦起飞便不再落下，永远向着至高处飞翔，没有同伴，心无旁骛，直至巅峰。&rdo;

林菁从主帐出来的时候，那两名原本看守她的亲兵迎面而来。

&ldo;郎君请你过去一趟。&rdo;

她现在心里满满都是对裴景行的歉疚，自然应下。

到了地儿一看，这位真是会享受啊。

裴景行的帐篷不算大，里面却精致非凡，除了寝具和武器架，还用屏风隔出一个小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帐篷里面有一名亲兵正在煎茶，另一名亲兵从锅里取出煮好的羊腿，用银制小刀将肉切成薄薄一片，蘸好了调味料，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

裴景行本人则卸了铠甲，穿着一身常服，头发也散了，正冒着湿气，他软塌塌地靠在豹皮垫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她。

&ldo;坏心肝小骗子！&rdo;他吐出一颗枣核，精准地打在林菁身前的地面上，令她止了步。

林菁道：&ldo;上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rdo;

&ldo;利用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rdo;

&ldo;连大总管都说功过相抵了，我也被你关了挺久的了，裴小将军，做人要向前看，总盯着那点恩恩怨怨是成不了气候的。&rdo;

裴景行被气笑了，&ldo;你这腔调怎么那么像&lso;左不太平&rso;？&rdo;

&ldo;你私下给他取这样的诨名，左平知道吗？&rdo;

这时帐篷外有人道：&ldo;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有个人叫&lso;裴景不行&rso;，说他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rdo;

左平掀了帘子进来。

林菁稍微挪开一点，方便这两只炸了毛的斗猫对视。

&ldo;你来干嘛？&rdo;裴景行不善地问道。

左平一脸坦然地道：&ldo;刚巧路过，听到有人不行，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一帮。&rdo;

&ldo;可别，我还想多太平些日子，你这忙不如去突厥大营帮，肯定能为大昭立功。&rdo;

&ldo;不好不好，不及裴小将军上获之功，听说你们还演了一出戏？&rdo;左平看向林菁，笑道，&ldo;没想到假牢变成真牢了吧？&rdo;

裴景行跟戳到逆鳞一样站了起来，道：&ldo;那是她欠我的！&rdo;

林菁的确不喜欢欠人的感觉，她投降道：&ldo;好吧，你说，要什么代价。&rdo;

裴景行看了左平一眼，立刻道：&ldo;进我的跳荡团，跟我戍边去。&rdo;

林菁：&ldo;戍边？&rdo;

左平走到一旁，煎茶的亲兵立刻递过去一杯暖茶，在地上放下软垫，他坐下后，那名切羊腿的亲兵也将一碟切好的肉连同案几一起放在他身前。

裴景行道：&ldo;不等大军拔营，我直接去甘州，五日后便走。&rdo;

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再出现大动干戈的战局，但开了春就不好说了，被东突厥打乱的边境重镇需要重新布防，甘州地理位置尤其重要，它夹在东突厥、西突厥和吐谷浑之间，是兵家必争之地。裴景行虽然是次子，却可以看出裴元德是真的用心栽培，也没有因为是亲子而畏手畏脚，这是让他去独挑大梁，的确是个攒军功积累经验的好时机。

但她心里又有其他牵挂，有个人是她势必要见上一面的‐‐东突厥退兵后，尉迟读武也会回长安，最要紧的线索在他身上。

左平在旁边若无其事地道：&ldo;这羊肉不错，没个把时辰可炖不到这个火候，最好的滋味，总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品尝到。&rdo;

林菁合上双眼，风里雨里练就的定性又重新回到身上，她再睁开眼时，躬身行礼道：&ldo;属下这就去做好去甘州的准备。&rdo;

裴景行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平一眼，大掌一挥道：&ldo;去吧。&rdo;

左平用帕子擦了手，也起身道：&ldo;告辞。&rdo;

林菁跟左平一同出来，两人默契地往马厩方向走去。

她去领火炼的时候，发现那个赭衣奴已经不在了，现在伺候马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ldo;请问，之前照顾这个马厩的人去了何处？&rdo;

&ldo;死了。&rdo;

&ldo;谢谢。&rdo;

左平先一步出来，骑在马上等她。

林菁翻身上马，左平高举令牌，两骑出营。

战后的草原尤其空旷苍凉，斜倚天边的云下，只有鹰还在盘旋。

左平勒住马，林菁同时停下，转身看他。

大营里耳目太多，看出左平去马厩的意图后，她就知道他有话要对她说。

&ldo;昨天我接到一个消息，跟你有关，猜猜看。&rdo;

&ldo;不会是陈恪想调我回长安吧？&rdo;林菁可猜不出那些达官贵人的奇思妙想。

&ldo;错了，有惩罚。&rdo;

林菁叹了一口气，&ldo;左校尉，你是跟裴小将军学坏了吗？&rdo;

&ldo;你对我的品性有什么误解？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这惩罚就先记下，因为你恐怕也顾不上这些了。&rdo;

林菁意识到有点严重了，她问道：&ldo;究竟是什么？&rdo;

&ldo;长安城林家遭了贼，舅父已派高手护住你姑姑和兄长，你自己要小心了，幽州大营是裴大总管的地盘，很多人不敢造次，但甘州……可就不一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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