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快点!要出发了!”清晨的8:30,舒丹和夏冬一人骑着一辆车子,进了林梓家的院子。
“好了,来啦。”一早就收拾妥当的林梓,从屋里跨了出来,已经十一岁的林梓,在林家小院的这几年里,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大姑家,第一次去乡里,去镇上考试,内心的小小激动毫不吝啬地全表现在外面。
在后院的林楠楠听到舒丹和夏冬的声音,赶热闹地从后院跑了过来,正好看到林梓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嘴一撇,冷哼一声说道:“好像觉得自己多厉害一样,不就是一次抽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实话,一年四季,林楠楠看到的林梓都在放羊、喂兔子、下地割草,跟着大人下地割麦子,刨花生,大都是满头满脸汗,一身狼狈的样子,她在林梓面前充满了优越感,偶尔看到清清爽爽、一脸开心的林梓,不愿甘拜下风,却又无能为力,心里就有种浓郁的酸涩味道。
林梓今天开心,给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可夏冬却不是个善茬,前几年她亲眼见过,林梓在大街上远远的看到王莲凤就赶紧躲起来,可王莲凤还是追上来无缘无故的骂林梓,她也知道林楠楠总挤兑林梓,她暗自思忖:“林梓寄人篱下怕你娘,我可不怕!”
“对,没什么了不起的,今天二年级也抽考,你咋不去啊?抽那么多人都抽不到你呀?你真了不起!。。。。”夏冬眼神凌厉,还想再说什么,被舒丹制止了。
林楠楠是欺软怕硬,窝里横,看夏冬这样,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走,林梓,我骑车带你。”夏冬朝林梓喊着。
林梓跳上夏冬的车,舒丹跟在后面,三个人一溜烟出了没有大门的前院,留林楠楠一个人愣在原地,憋了一肚子的屈辱。
“我看你那个堂妹也就那样,也就敢对你,还是靠她娘给撑着腰,啥也不是。”骑着车子的夏冬说着话,不忘回头看看坐在后车座上的林梓,本想互动一下,没想车七扭八扭。
“啊啊啊。。。。你要干啥?专心骑车,想吓死我提前说一声。”林梓狠狠地抱着夏冬的腰,一顿输出,夏冬这才转过头去专心骑车,把跟在后面的舒丹逗的哈哈大笑。
“不行,林梓,你就来坐我的车。”舒丹冲林梓喊着。
“你瞧不起谁呢?林梓你要敢下车,看我怎么收拾你!”夏冬七扭八歪地骑着,嘴上硬,行动的怯已经暴露无疑。
她不过才学会骑车没几天,是个爱炫耀不安分的臭丫头,把林梓吓的一动不敢动,心里琢磨着:如何在夏冬摔倒之前跳下车,再让夏冬不至于太狼狈,然后还疯狂脑补着夏冬扑街的搞笑画面,想着想着差点把自己笑抽。
“你干嘛?笑什么笑?你那么沉,弄的车子乱晃,不许笑!”林梓的笑震颤着那辆承载着她俩体重的自行车,该轮到夏冬怕了。
“行~行~,不笑了,不笑了,你专心骑车。”林梓捂住笑,憋红了脸,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把自己膨胀的情绪抚平。
事实证明,技术不硬,还真不能逞能,在公路边好好骑车的夏冬,一不留神,被小石子硌了一下,完了,慌了,冲着公路边的深沟就要往里扎,幸亏林梓反应快,率先跳下车,死命拉住后车座,夏冬要在古代,绝对是个侠女,反应也快,直接从被林梓钳制住的自行车前车把上跳了过去,扑棱了几下,被一颗大树给挡住了。
夏冬当时的那个搞笑的样子,任林梓想破脑袋都脑补不出来,后来在她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每每提起,舒丹和林梓都能笑的肚子痛,夏冬想起自己的窘相也跟着狂笑,但总不忘埋怨林梓一句:“都怪你!看着不胖,实际却是个肉球。”三个小女孩,放声狂笑,还捂着肚子弯着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个小丫头癫了呢。
冬日的黄昏,是打麦场上最清静的时候,林云君带着林梓和林楠楠来学骑洋车子了。
“你俩谁先学?”林云君看着两个跃跃欲试的小丫头。
林梓心里很想先来,上次去乡里参加抽考,她见识了舒丹娴熟的车技,也浅尝了夏冬的半吊子车技,她想如果自己会骑车了,一定把夏冬载的稳稳的,省的她总开自己的玩笑,嫌弃自己是个肉墩子,不过,林梓还是忍着不说话,因为说不说都没用,向来任何事都是她林楠楠抢先。
“我先学!”林楠楠果然不出林梓所料,说完还不忘鼻孔朝天白了林梓一眼,那是她的爸爸,她家的车,哪轮得上林梓先学?
林云君扶着林楠楠,拐来拐去,林梓就站在一边看着,冬天的白昼时间是短的,天黑的特别快,林云君跟林楠楠商量了好几次,让给林梓学一会儿,林楠楠故意装着听不见,就是不让,林云君也不想因为这个事,跟自己的女儿硬来。
“叔叔,天快黑了,让楠楠歇一会儿,我学一会儿吧。”林梓知道学骑车本来就是求来的,谁让自己处在这样的境遇呢,事事活该矮人家一头,明明不开心还不能发脾气,她不是没脾气,只是不能发,因为发了,爷爷奶奶也会跟着受气。
“让梓梓学会儿,听话,妮儿,天快黑了,明天咱早来。”林云君跟林楠楠商量道。
林梓刚骑了一圈,林楠楠就叫起来,她说天太黑了,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很害怕非要回家,没办法,只能作罢回家。
“从明天开始,你俩一人一天,行不行?”林云君清楚自己的女儿,也清楚自己的媳妇,他不想因为学车再节外生枝生一场气,索性把两个孩子分开。
“那明天我学,后天梓梓学,行不?爸爸。”坐在车上的林楠楠抢先说道。
“行不?梓梓。”林云君看了看走在后面的梓梓。
“行,叔。”林梓非常愿意,晚一天没关系,至少林楠楠不会再跟她抢了。
前几天,林楠楠倒是说话算话,可一星期后,轮完林楠楠之后的第二天,她还是霸着车子不让,林梓不愿意,开始跟她理论。
可明明在理的林梓还是被奶奶甄玉针训斥了一顿,“抢什么抢?学了好几天还学不会,跟恁妈一样笨!她到现在都不会骑洋车子,你别瞎耽误功夫了!”其实在此之前,只轮到过林梓两次,甄玉针不是不知道,但她更知道,只要两个孙女有冲突,让林梓让着林楠楠准没错,因为只有这样就可息事宁人,就不会把王莲凤招来,避免掉一场争吵。
“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让,每次都让我让,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让,明明就是轮到我了,放心!这次我要学不会,我再也不学了。”挂着眼泪的林梓,自己一个人,没让叔叔跟着,在打麦场上先学会掏腿,摔了几次,终于上了大梁,弯弯扭扭骑行一段距离又摔了一次,把手指头摔破了,咬紧牙,继续上大梁,稳稳的,林梓终于学会了骑车,先林楠楠一步,为自己狠狠地争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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