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氏见状,知道是瞒不了,只好拉着她的手叹道:&ldo;礼儿,娘就你一个女儿,你从小身子就不好,娘对你是娇惯了些,这两年看着你日渐沉稳,虽然不似以前那般跟娘亲近,但是娘看着姑娘长大心里也是欢喜的……&rdo;
苏礼一方面有些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话说得怎么像生离死别一般,紧握下苏文氏的手道:&ldo;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过不去,说出来咱们一起商议,怎么就至于如此。&rdo;
&ldo;前两日,你京城的祖母派人捎了信儿来,说要把各房孙女中适龄的都接去京中老宅,由她亲自教养,以后便在京城许配人家。&rdo;苏文氏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
京城,对于苏礼来说,一直以来就只是个没有任何概念的名词,就似当年在电视中看到迪拜酒店一般,给她留下的印象不过是个豪华昂贵的所在,从未想过会与自己扯上半点儿关系。
如今的她,就好比被人告知,明天就有人送你去迪拜酒店了,还未等她高兴,那人又说,你是去做服务员,而且是终身买断、不许赎身。
原本的如意算盘顷刻间便被打得七零八落,让她一时间怔怔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章入京的担忧
苏文氏前脚走了,苏礼就坐在床边发呆,早就知道京城才是本家,但她从来都没有去过,更谈不上什么了解,见苏文氏的模样,似乎此事能通融的余地已经不大,但好在自己今年才刚十四,可能还有两年时间转圜。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琢磨,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大喊:&ldo;妹妹,妹妹,一同去前头吃饭了!&rdo;撑开窗子朝下一看,果然是在府学读书的二哥苏祈,家里也就只有他敢大呼小叫,没有片刻的安分。
苏礼收敛心思,让丫头整理了衣服头发,边下楼边埋怨道:&ldo;你每回都不长记性,让爹听到又要挨骂!&rdo;
&ldo;妹妹宽心,爹在前头跟大哥大嫂说话,哪里还顾得上我。&rdo;苏祈向来是个直脾气,也不管旁边还有丫头媳妇子,径直说,&ldo;等下吃饭我就跟爹说,我也要与你一同进京,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rdo;
&ldo;二哥,你总是这样想什么说什么,让人听去又不知该传成什么样子。&rdo;苏礼忙扯他到一旁,小声道,&ldo;再怎么说京城也是本家,又不是龙潭虎穴,要是被爹知道定要骂你的!&rdo;
&ldo;君子坦荡荡,我想什么自然就说什么!&rdo;苏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ldo;哼!虽然是本家,但跟龙潭虎穴也没什么分别的!&rdo;
苏礼在心底叹了口气,二哥平日是个最大大咧咧的人,只要不明着欺负到他头上,基本都是笑笑就过了,如今一说起京城便这副模样,看来自己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二人各怀心事地来到前厅用膳,饭后苏礼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却还是没有拦住苏祈的发作,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腾地起身道:&ldo;爹,我要去京中读书。&rdo;
&ldo;胡闹,府学读的好好地,去什么京中?&rdo;苏泓板起脸道,&ldo;你若是课业全都第一,觉得府学的夫子教不了你,那我便送你进京。&rdo;
这么顶大帽子往下一压,让苏祈微微一缩脖子,不过还是强自争辩道:&ldo;我不过是想去京中读书,哪里至于爹说这么重的话。&rdo;
&ldo;看看你这态度,还知道我是你爹?&rdo;苏泓气得眼角青筋直跳。
苏礼忙在桌下扯苏祈的衣襟,面上笑着道:&ldo;爹别跟二哥生气,二哥不过是担心我一人入京孤单,想去与我做个伴儿罢了。&rdo;京城的老夫人毕竟是苏泓的亲生母亲,无论他自己心中怎么想,却不能容得自己的儿女妄议。
听到女儿的话,苏泓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安慰道:&ldo;京城繁华无比,还有其余年龄相当的姐妹与你一处玩闹,而且为父任期还有不到一年,待任期结束便可回京全家团聚。&rdo;
苏礼见状心中明白,去京城的事情,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还是尽量搜集信息,力求知己知彼,为自己好好打算才是正途。
起身恭送父母回房,苏礼在心中暗想,不知道京城中的老太太会是什么模样,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新红楼里的贾母形象,竟生生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一身冷汗。
苏郑氏侧身让丈夫先走,正巧看到女儿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的模样,心内一酸又觉得眼圈发热,不敢多看,忙扭身也随着丈夫走出饭厅。
家中权威人物走后,苏佑便皱着眉头在地上不住转圈,苏祈被他转的头晕眼花,最后忍不住又一拍桌子起身嚷道:&ldo;哥,你转什么转,若要我来说,要么让我跟妹妹一同进京,要么就坚决不能让她入京。&rdo;
&ldo;你喊什么,还嫌刚才爹不够生气,想把他再叫回来?&rdo;苏佑比苏祈大了五岁,已经入府衙做事,他心里明白妹妹入京之事已经不容他们反对,但是京中是何状况,他比弟妹都更加清楚,毕竟他的幼年就是在京中老宅度过的。可他斟酌了半天,总觉得非议长辈是不孝的行为,所以一直张不开嘴。
&ldo;哥哥们不必这般忧心,小妹清楚入京之事已经不容我们反对,虽然京中老宅人多水深,但只要小妹谨言慎行、恭敬知礼,定然能安稳度日。&rdo;苏礼见他们兄弟俩,一个纠结一个气急,都是因为关心自己至深,心中十分感动,忙出言安慰。
&ldo;你看看,妹妹都比你沉稳,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你那性子。&rdo;苏佑看着弟弟恨铁不成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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