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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老太爷在问她什么话，但是她根本听不清楚，觉得自己已经魂游体外。一记耳光将她从浑浑僵僵中打回现实，她被打的摔在地上浑身痛楚，这才听到老太爷在冲自己咆哮：&ldo;你这个贱妇，你没有脑子吗？这种事情你也敢做，你自己想死没关系，你还想拖着苏家给你陪葬吗？&rdo;

&ldo;老爷息怒，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对策为好。&rdo;老太太十分聪明的没有在此时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但是却又恰到好处的勾起老太爷更大的火气。

&ldo;对策，有什么对策可想。&rdo;他越说压制不住怒火，&ldo;如果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你说还有什么对策可想？&rdo;

苏礼抓住时机开口道：&ldo;祖父，那位大人如今被皇上派遣去保护三姐姐，也因此与孙女有过两面之缘，昨晚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说，此事是他自己发现的，还在暗中追查阶段，打算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才会上报皇上，所以如今赶紧先将绣庄处理掉，如果没了证据，那位大人说不定会瞧在三姐姐正受圣宠的份上，不会再追究咱们家的。&rdo;

&ldo;嗯，老四说的有理，来了，先去把如意绣庄给我关门，生意不做了，牌匾什么的都摘掉，掌柜伙计什么的全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审。&rdo;老太爷听了苏礼的话，不住点头，但是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上的四姨奶奶身上，见她伏在地上抽泣，气不打一处来地上前就是一脚，&ldo;你个贱人还有脸哭！&rdo;

&ldo;老爷，奴家知错了，您看在奴家帮你生儿育女，兢兢业业打理生意的份儿上，饶过奴家这一次吧！&rdo;四姨奶奶此时再没有平日的跋扈，伏在地上哭着哀求。

&ldo;饶过？&rdo;老太太冷冷地说，&ldo;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皇上知道了此事，会不会饶过苏府？你当初钻进钱眼儿里，可曾想过苏家上下的爷们的前途和性命，都可能被你牵扯进去？你若是单纯只想挣钱而做下违法乱纪的事儿，倒也还算你是为了家里，可你却还指使去想要玷污自己姑娘的清白，礼儿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给沈府的，如果婚前失贞，你让她如何自处？让咱们苏府如何自处？是让她自己白绫一条了断，然后让家中背上有负皇恩的名字吗？&rdo;

四姨奶奶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只一味地伏在老太爷脚下哭泣，嘴里不住地说：&ldo;老爷饶过奴家吧……&rdo;

苏礼站在老太太身旁，见老太爷眼神中虽然恼怒，但是还带着些许犹豫和不忍，于是抬手拭泪道：&ldo;祖母莫要替孙女说话了，好在孙女被那位大人救下没有出事，都是孙女命苦罢了。只盼着那位大人见绣庄关门，就不会继续追查此事，便是咱们全家的福气了！&rdo;

133章苏祺破罐子破摔

&ldo;礼儿不用担心，祖母会给你做主的！&rdo;老太太伸手将苏礼揽到自己身边，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安慰道，&ldo;我科研单位我是个委曲求全的孩子，但是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更是咱们苏家的大事。老爷，妾身以为如今该是您做决定的时候了。&rdo;

老太爷的神色析其复杂，他看看伏在地上哀声哭求的四姨奶奶，又在心里掂量斟酌整件事情，最终还是没能果断地决定，只说：&ldo;等会儿把铺子里的人叫来问问再说，说不定是那贼人故意栽赃……&rdo;

&ldo;那贼栽赃，难道皇上身边儿的人也弄错了不成？&rdo;老太太恼火顶撞道，自己起身拉着苏礼朝里屋走去，吩咐碧菡道，&ldo;等下绣庄的人来了再叫我们，哭丧似的哭得我脑门子疼。&rdo;

回到里间后老太太一直闭目不语，苏礼也不能乱动乱语，坐榻上觉得自己身上很累，但精神一直十分兴奋。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老七，所以她也不能提起，不然就凭老太太的精明，肯定发现自己的意图。

她抬眼瞧瞧刘妈，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眉眼能够传过去的，只能垂对继续想对策。

谁知老太太闭目养神片刻后，忽然睁开眼睛道：&ldo;刘妈你去查查，这几日有谁去祠堂看过老七。&rdo;

苏礼觉得自己心里狂跳，老太太已经开始怀疑老七了吗？她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只闭着眼睛装作在打瞌睡。

不多时刘妈就回来禀报道：&ldo;回老太太的话，这些天家里的主子就只有四姨奶奶去看过七姑娘，其余都是去送饭的丫头婆子，再无旁人。&rdo;

&ldo;把老七身边儿的那个丫头，那个叫什么的来着？把她给我押来！&rdo;老太太微眯起眼睛，余光看见苏礼的头一点一点，眼瞧着就要歪倒，忙示意丫头过来扶她到一旁的榻上去睡。

碧菡和另一个媳妇子把苏礼半扶半抱到旁边的软榻上，给她腰间搭上条锦帛，见她睡得香甜，还无意识地抿抿嘴巴，忍不住低声道，&ldo;四姑娘昨晚又吓又累的，能撑到现在实在是不易，这坐着都睡熟了。&rdo;

&ldo;唉，这孩子倒也是不易，从进京之后就没安生过几日，最不爱惹是生非，偏偏又事事找上她，好在还有半年就要嫁出去了，她婆家人口单薄，怕是能轻省些。&rdo;老太太感慨道。

主仆说话的功夫，刘妈已经把可梅带来，让她在屋里跪好等着回话。

&ldo;那天四姨奶奶去看老七，是你在旁边伺候的吧？&rdo;老太太瞧也不瞧底下的丫头，闭目转动着手里的念珠问。

&ldo;是，是奴婢伺候的。&rdo;可梅似乎知道老太太要问什么，人已经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ldo;她们两个都说什么了？&rdo;

&ldo;奴，奴婢在外面候着，没，没听见四姨奶奶和姑娘都说了什么……&rdo;可梅伏在地上低声道。

&ldo;你这是不见用刑不肯说是不是？&rdo;老太太微微抬起眼皮瞧着底下的丫头，冷声道，&ldo;上回挨打的地方好了，忘了疼是不是？那这回再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再回来问话。&rdo;

可梅上次被打得差点儿去了大半条命，如今这伤还没全好，哪里还敢再挨板子，再打上几板子怕是下半辈子就要残了，可苏祺对她一直不薄，上次为了她还不惜违抗长辈，她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前思后想都没个周全的法子，可梅耳中听得老太太说：&ldo;拉出去打！&rdo;

&ldo;别，别打，奴婢都说了！&rdo;可梅忙脱口而出，见凑上来的两个婆子又都后退，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浑身也抖个不停，眼神在自己附近逡巡，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老太太脚边的矮几，那木质的几子尖角十分凸出。她心里默念，姑娘，奴婢不能再陪您了，只望菩萨保佑您能早日从祠堂脱困，奴婢先去了。想罢猛地一用力，就朝那矮几撞去，登时撞得头破血流，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礼一直在装睡，其实还是在注意屋里动静的，见可梅这般倒是有几分感慨，不管老七和可梅平时心术和为人如何，但是单从主仆情分上来说，这二人倒真是十分牢不可破的。

老太太屋里的人都十分镇静，似乎对这情形见怪不惊，丫头和婆子都不用老太太吩咐，便手脚麻利地上前收拾。

可梅的寻死让老太太肯定了自己的心怀疑，她要的本来就不是证据，这下心中确定，便也不去管那丫头的死活，吩咐道：&ldo;把七姑娘带过来，再打发人去把老四和老四媳妇都叫过来，既然要清算，那就要从头到尾算个清楚才好。&rdo;

苏祺自从上次挨打被抬走后，这是头一遭再进正房，她素面朝天，一身素净的灰布长袍，头上只将长发用玉簪挽起，竟是从来未有过的相互打扮，瞧上去倒是比当初浓妆艳抹的时候好看许多。

&ldo;孙女给祖母请安！&rdo;老七似乎上次被打怕了，如今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张扬和跳脱，规规矩矩地上前磕头，表面看起来沉稳踏实许多。

&ldo;起来吧，这回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问你。&rdo;老太太懒得跟她多说，直奔主题道，&ldo;刚才我叫可梅过来问话，结果她死活不说，竟是一头撞死在我屋里，你那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值得你这丫头以死维护你？&rdo;

&ldo;可，可梅死了？&rdo;苏祺猛地抬起头看向老太太，难以置信地问。

刘妈不等老太太出声马上道：&ldo;七姑娘，老祖宗问您话呢！&rdo;

&ldo;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祖宗的祠堂内，天天被灵牌环绕，人做什么祖宗都在天上看着，不敢有什么勾当。&rdo;苏祺的语气十分生硬。

&ldo;好一句人在做祖宗在看，你眼里还有祖宗？我坐在你面前你都语出不敬，你还有脸跟我说祖宗？&rdo;老太太怒道。

&ldo;欲加之罪何患列辞，我这段日子算是想明白了，我爹是姨娘生的，所以你从头开始就看我不顺眼，无论我怎么迎合你，怎么讨好你，我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被瞧得起过，你不过是给祖父的面子，所以才给我面子，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你就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爹娘和四姨奶奶都死了，好让老太爷再回到苏家老宅对不对？&rdo;苏祺像是知道自己这回在劫难逃，所以说话毫不顾忌。

老太太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抄起桌上的汝窑扁罐就朝她砸去。

苏祺闪身躲过瓶罐，这回干脆直接站起来，梗着脖子朝老太太厉声道：&ldo;别以为你弄死我们祖孙二人就能在苏家一手遮天，老太爷不会饶过你，我死后化作鬼都不会放过你！&rdo;

&ldo;七姑娘这是在混说什么，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死要活的，别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在说胡话吧！&rdo;老太太屋里有个眼生的婆子忽然说，她平日没少收老七和四姨奶奶的好处，如今见这情形，便开口打算缓和一下，至少帮老七找个托辞。

&ldo;什么时候屋里有你说话的份儿？&rdo;刘妈上去就甩上两记耳光，&ldo;你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吧，七姑娘如今住在什么地方？住在祖宗祠堂里，那儿只能受到祖宗的感化和庇护，满口胡吣的老货！&rdo;

老太太心里清楚得很，敢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话的，肯定不是jian细就是早被银钱喂饱的，想都不想就挥手道：&ldo;拖出去打死！&rdo;

两个粗使婆子拖着哭天抢地的婆子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报道：&ldo;回老祖宗，已经打完了！&rdo;

两个婆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退下去处理尸体。

这会儿四老爷带着四太太也赶到，四太太病还未好，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像脱水的花儿，比上次瞧见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被人抬进屋放在椅子上，见自家闺女站在屋子中央，下意识地就把身子出溜下椅子，顺势跪在地上磕头道：&ldo;老太太，我家祺儿年幼不懂事，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媳妇愿意一应为她承担，求老祖宗千万开恩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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