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来,看着男人瘦削苍白的容颜,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本来我是想一直隐瞒下去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一辈子都被贴上杀人犯这个标签。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
狭小的车间里逐渐弥漫出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牙齿咬破了嘴唇,溢出星星点点的嫣红。
“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已经相信了你说的话。”男人的手无力地掐上她的脖颈,想用力,却下不去手,“我以为我错怪你了,所以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挽回想要弥补!可你偏不要!许如笙你他么的就这么铁石心肠,感觉不到我这些天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委曲求全掏心掏肺地对过一个女人。
但因为是她,是一个他曾经狠狠伤过也爱过,到现如今已经分不清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的女人。也许都无所谓,各自参半而已。
但他从相信她的那一刻开始,又或许,是从知道她回来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她重新找回到自己身边。
可原来越是期望,就越是失望。
她有了未婚夫,和那个人有了孩子……还快要结婚了。
于是他彻底出局,在这漫长而又寂寞的一生里可能再无法触碰到她。
这样的未来,只是想想,就让人挖心削骨一般的疼!
可她却总是散散漫漫温温婉婉的笑着,似乎没有他,她一样会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是啊,她有爱人,有孩子,还会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她怎么会不幸福呢?
可他呢?
也许不过孤单寂寞一生。
又或许,会再遇上别的人。
可就算遇见了,他还会不会爱上?
也许再不会爱她如爱她那般。
许如笙忘记了对话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自己下车之后不久傅斯年的车子便卷起尘土喧嚣而去。
好像一切是真的结束了,他和她就像是平行的纬线,不能再遇见,只能遥遥相望,而再不能有所交集……
其实这样,是她所期望的,不是吗?
可为何心口忽然的疼了起来,细细麻麻的,空空荡荡的一片。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苏曲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就站在她的身边,言语讽刺。
“……”
许如笙实在是没有心情再搭理她,紧紧地抿了下唇,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就开始往左边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刚好和他背道而驰,是她回家的路。
手腕却忽然被抓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凌厉的掌风,但最后却没有在预料之中落下。
许如笙反抓住苏曲曲的手腕,下手很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刚才那一巴掌还不够,你还要打?”
苏曲曲气得跳脚,脸上早已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的表情,反而透着深深的怨恨,“刚才那一巴掌,我是替我姐姐打你的,这一巴掌,我是……”
“为了傅斯年?”
许如笙微笑,虽然苍白但依旧明艳动人,却也足够让女孩心惊胆战了。
苏曲曲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很深,从那次她猜出自己喜欢傅斯年她就看出来了……
眼眶很红,女孩的脸上莫名地浮现了一抹嫣红,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害羞,却还依然气势十足。
“是因为他又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很久了!”
苏曲曲眨了下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的女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越发气恼,“我就是看不惯你把他玩弄在鼓掌之间!你是谁啊,你又凭什么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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