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儿正尴尬着,眼角却瞥见玉走过来,她只当没看见,扭头就和邪说起话,也顾不上旁人的眼光了。
玉把林媚儿的动作完全看在眼里,又看到苏木活生生地站在一旁,心里更忐忑了。
她当时真没想到苏木还能逃出来,因为媚儿信誓旦旦说绝对万无一失的,加上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是不可能会手下留情,果然百密终有一疏。这下事情败露,盘问起来她是推脱不了了。
但又不能说出是林媚儿指使的。苏木现在还好好的,洛克不至于把她赶尽杀绝,部落里雌性也不多,犯了错还是可以网开一面,总比丢了性命强,她咬咬牙只能吃哑巴亏了。
“首领,你让人叫我来有啥事?”玉拘谨地凑到人群中,看到洛克阴沉下去的脸,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唇色苍白。
洛克抬头威严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只是微皱起眉头。
玉看着他不怒而威的眼神,顿时感觉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身体微微颤抖着。
“玉,你还不老实交代!当时我就纳闷了,大家听到猛兽声惊得都遣散了,你倒是镇静,还能和妖月指挥方向,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去徒手劈兽呢,原来早就算计好的。”蓝叉腰狠狠瞪着她。
又凑到苏木耳边嘀咕:“我看是她使坏没错了,今天断不能放过她。”
玉本来还想辩解两句,但是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知道这次是被抓个正着了,何况她把苏木往相反的方向引,也是铁铮铮的事实,抵赖不得的。
洛克见玉没有出声,只是一直低着头,很紧张的样子,他沉吟一下说道:“既然当时的方向是你指给苏木,半路遇上我们却换了种说法,这里面的蹊跷拿出来对质明眼人都清楚。”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绝对不是善意!我早前也说过,苏木是狼族的族人,身为部落里的雌性,我们雄性都有义务去保护你们!包括她在内!我一直以为上次清的事,已经是一个警醒,看来还是处罚太轻了!玉,你好好想想族规!”
玉听完差点瘫软下去。
就连一旁的妖月脸上都没了血色,仓皇地抬头偷看洛克一眼,见他没有看过来,心里难免还是吓得厉害,只得紧紧抓住林媚儿的手支撑着,才能站稳,这会发现她的手也是一片冰冷,顿时全身更是凉透了。
“玉,想起来没有?你在有害人之心时,就该猜想到后果!”洛克自然注意到另外两人的反应,只是表面不动声色,又清冷地看了一眼面如土灰的玉,出声询问道。
“首领,我不是存心要害苏木的,当时我知道紫雪儿走失了,知道她们两人关系好,所以才一时糊涂支开了,只是想让她多担心一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真的。加上平时雌性间偶尔会有些矛盾,但我绝不敢有害人的心思。”
玉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听上去都比平时微弱不少,看上去惊吓得不轻。
苏木冷眼看着她,嘴巴抿得紧紧的。
不管在哪个年代,总有各式各样坏心眼的人,她们在做坏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一丝忏悔和愧疚,等到受到压力和指责,实在无法辩解,才知道请求原谅,也能得到原谅。只是当时给人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抹去的。所以坏人总比好人过得心安理得。
洛克看着苏木一直绷着脸,他心里隐隐发酸,知道不管上次还是这次,她都是受了委屈。因为他是部落的首领,做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到很多方面,不是单单感情用事就能解决问题。
也明白她心里有怨言,但不会表露出来,这就是他最珍视的一点。洛克暗暗握紧了拳头,然后站到她的身边去。
玉没有听到洛克最后的处罚决定,又看他朝着苏木走过去,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别说是她没想到,恐怕林媚儿也猜不到首领会拿出族规来。
她从前也只是听说,上几任首领会把犯错的兽活活烧死,或者直接绑着扔进大海,再者还有暂时关起来,等到祭祀树神,或者干旱的时候祈求雨神,就会把兽丢进专门作法的井口里,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难逃一命。
但是洛克当上首领后,这些残忍的族规已经被丢开,从来没见他再提起。这次看来真的动怒了,她偏偏撞上了枪口,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玉此刻一想到那些画面,她的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身体各处虚得发慌,眼睛也晕眩得看不清东西。
“苏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下次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玉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爬到苏木的脚边不断哀求道,声音凄厉颤抖。
苏木微微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旁边的族人看到玉也是可怜,毕竟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都是有感情的。但是这件事肯定是她不对,不过冬天眼看着要来了,难熬的日子还很长,此时弄得人心惶惶也不是个事,不如息事宁人算了,毕竟雌性太珍贵了。
“洛克,还是处罚轻点吧?我们看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大家都监督着,再不会让她出这种幺蛾子。”几个年长些的族人求情道。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洛克的本意自然不是要处死玉,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幕,所以打算顺着台阶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太轻易松口,就会让人不当回事,长不了记性!而且还得让小雌性点头同意了,把她在部落里的地位深入进去,才不枉她白受这些委屈。
玉听到大家给她求情,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这会她满脑子都是重新做人,以后哪怕林媚儿把整个部落给她,她都不稀罕了。
开口的族人见洛克没有吱声,这才意识到问题在于苏木,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看向她:“苏木,你平时做出的功劳族人都看在眼里,是个懂事的!这几次的事都是冲着你来,我们本来不该开这个口,但是在这个节骨眼,还是大事化小吧。”
苏木对于年长者是很尊重的,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所以冷静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几个长辈微笑着,眼里露出了慈爱。
洛克见她同意了,也不再坚持,于是严肃地说道:“现在小雌性不追究这件事,这是她大度!但不代表做错事就能侥幸逃过。来人!把玉关进石洞一个月面壁思过,等她反省好了再放出来。”
玉瘫软在地,不断对着苏木感谢。
等到她被兽压着带走时,经过林媚儿身边见她退后闪躲着,玉的脸上出现了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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