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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每个帐篷的家庭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已经足够奇怪了，要知道，有时候一个原始部落就是一个大家庭。

而更让常无用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9个家庭的所有人，所有的男人，女人，他们的年龄都一样，他们都是22岁。他们所有人，除了达达，都是被阿布什和曼玛养大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自然发展的部落，这一切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无用走到那个唯一的例外者面前‐‐达达。

达达此时正坐在帐篷里，他的伤口包着厚厚的麻布。常无用看见他的狩猎背囊上，挂着一副骨质眼镜，常无用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就是在达达的背囊上。虽然达达很黑，但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他的相貌非常周正，甚至可以说帅气。常无用毫不怀疑，达达如果换上一套现代的衣服，他看起来就像常无用的一个阳光帅气的大学同学一样。

比起纳努克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族群的人。

达达的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那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常无用发现，达达有意把羽毛放在显眼的位置，而他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常无用。

常无用坦然地和他对视。

突然，帐门被掀开，曼玛走了进来。常无用的眼睛一缩，曼玛手里拿着一把刀。紧接着，两个拿着长矛的男人走了进来，那是昨天去南边的狩猎队成员，他们守住了帐门。

他们每个人，都是被阿布什和曼玛养大的，几条信息迅速闪过常无用的脑海。阿博特不在，芙丽雅告诉了部落的人，因为要他们在打猎的时候注意留下人手驻守部落。

&ldo;仇恨是无法消除的一种记忆。&rdo;常无用想起了老拉姆的话。

&ldo;曼玛。&rdo;达达不满地喊了一声，他挡在了常无用身前。

&ldo;达达。&rdo;曼玛冷冷地看着常无用，&ldo;这个草原人今天必须死。&rdo;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空气在一时间凝滞了。常无用可以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达达突然笑了，他举起手上的羽毛。

&ldo;这个羽毛，是我们伽罗普专门传递信息的鸟儿，黑雕的羽毛。&rdo;达达说，他的手轻轻抚摸这根羽毛，然后珍重地收进衣服的内衬袋子里。

&ldo;阿纳斯不认识它，草原人没有不认识它的。&rdo;达达笑着说，&ldo;她的生活习惯也和我们伽罗普人完全不一样，她不是草原人，曼玛。&rdo;

&ldo;她懂草原的语言。&rdo;曼玛还在质疑。

&ldo;那是阿博特大人赐给她的神力，就像阿博特大人当初救活我一样。&rdo;达达说。

曼玛沉默了，常无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刚刚一直紧紧地捏着。

&ldo;把那件事情告诉她吧，曼玛。&rdo;达达说，&ldo;她能预见动物的踪迹。&rdo;

曼玛又沉默了很久，她让那两个守在帐门的人出去。

&ldo;要来不及了，曼玛。&rdo;达达催促。

最后，曼玛终于开口：&ldo;以前，我们纳努克族有几万人，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我的那个部族，是上千人的大部族，我们畜养了成群的驯鹿。&rdo;

&ldo;后来呢?&rdo;常无用问。

&ldo;后来。&rdo;曼玛痛苦地捂住了脸：&ldo;都死了，爸爸，妈妈，莱琳大姐，沃鲁哥哥，族长…都死了，他们都死了。&rdo;

☆、海冰

那是22年前的事情，一个大寒冬。成群的驯鹿被冻死，随即是饿发了昏的猛兽的攻击，饿死的人。第二年，好不容易熬过来的人却遭到了草原人的劫掠，他们抢劫仅剩的食物。等他们走之后，他们留下的黑斑病却开始肆虐。

整个纳努克族，在阿博特去拯救他们的时候，只找到了曼玛，阿布什，基奥帕多和20个婴儿。

听完这个故事，常无用只觉得阵阵发凉。阿布什是猎人，曼玛是他的妻子，基奥帕多是巫医。他们都各有职能，而那20个婴儿，10个男孩，10个女孩。这太过巧合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们是经过挑选的，而更多的，没有被阿博特选上的人，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常无用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阿博特要这样做，但这个世界的基调再一次朝她扑面而来。要么强大，要么死去。常无用再一次强烈地渴望回去。

&ldo;然后呢?&rdo;常无用问。这个故事和她能察觉动物的踪迹有什么关系?

&ldo;那一次的秋天。&rdo;曼玛忧愁地看着常无用的眼睛，&ldo;和这次下的雪一样早。&rdo;

常无用的心沉了下去。

&ldo;草原人不会再过来。&rdo;达达说，&ldo;这里人太少，而且有阿博特大人在。&rdo;

&ldo;现在最大困难是食物。&rdo;曼玛说，她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ldo;如果不储备足够的食物，我们会统统饿死，这点，阿博特大人也无能为力。&rdo;

明白了，常无用知道他们的意思了，她意识到，这也是曼玛这么快被达达说服的原因。常无用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达达和曼玛。毫无疑问，达达也是一名草原人。常无用很好奇，他当初是怎么被接纳的?

正当常无用想发问的时候。帐门突然被掀开，一个人冲了进来。他气喘吁吁，汗液大滴大滴地从他脸上落下来。纳努克人一般会注意不要出太多汗，不然在这个温度极其低下的环境里，会造成严重的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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