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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原来……&rdo;钟明心念一转，蓦然恍悟。&ldo;你是见我没有杀你之意，觉得奇怪才又折回来的吧？&rdo;

&ldo;小明明你说得一点儿也不错。&rdo;段无文眸中露出了赞赏之色，他夸张地说，&ldo;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快死了，可谁知道这毒药居然不怎么厉害，一会儿功夫就逼出来了。而且，骆翼也一直没有出现……小明明，&rdo;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忽然伸手摸了摸钟明纤细的颈项，带着些心疼地说，&ldo;我方才真是气昏了头，你现在还痛不痛？&rdo;

&ldo;不……不痛了。&rdo;钟明浑身一震，慌忙甩开段无文的手，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自在，一股热气没来由地冲上双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刚刚差点被这个人谋杀了，但是再度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感到害怕，只是有一件事需得先说清楚。&ldo;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骆翼派来的，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rdo;

&ldo;当真？！&rdo;这会儿，段无文的表情足可用&ldo;春风满面&rdo;来形容，笑得一对凤眼眯成了月牙。&ldo;可是……&rdo;他想了想，又迟疑起来，&ldo;我觉得他很喜欢你呐……&rdo;

&ldo;他喜欢我？！&rdo;也不知段无文是如何才会得出这个荒唐之极的结论，发出一声惨叫后，钟明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再度找到了自己的声音。&ldo;拜托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成不成？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强暴犯！&rdo;

&ldo;强……原来你是被他强……&rdo;段无文张大的嘴巴被钟明一把捂住。

&ldo;是未遂！&rdo;钟明有点气急，&ldo;你说话太大声了。&rdo;

&ldo;幸好……&rdo;段无文长出一口气，小心地掩去眸中的杀气，重新恢复了一贯的轻浮笑脸。&ldo;小明明，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rdo;

&ldo;什么问题？&rdo;

&ldo;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下毒？&rdo;

&ldo;这个……那个……我听说……&rdo;

&ldo;什么？&rdo;

&ldo;就是……一些关于你的……咳咳……传闻……&rdo;

&ldo;你是说……&rdo;段无文眼珠一转，倏然之间笑得一脸痞相。&ldo;原来你是怕我对你……呵呵呵……&rdo;他色迷迷地勾起钟明的下巴，&ldo;小明明，方才怎么又肯把解药给我了？难道你不怕……&rdo;

&ldo;我相信自己的眼睛。&rdo;抬头迎视着对方的视线，钟明正色道，&ldo;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rdo;

&ldo;你……&rdo;段无文一怔，继而唇边的笑容愈扩愈大，以致整个眼角眉梢都布满了笑意，&ldo;很好。看样子，我也没有看错人。&rdo;

&ldo;我的朋友都叫我&lso;阿明&rso;。&rdo;钟明不由自主地跟着段无文的微笑而微笑，只觉得全身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ldo;阿明，&rdo;段无文从善如流，&ldo;你就叫我&lso;无文&rso;好了。&rdo;他神秘兮兮地冲着钟明眨了眨眼，&ldo;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rdo;

&ldo;什么秘密？&rdo;

&ldo;其实……有关我的那个流言，是我自己放出去的。&rdo;

&ldo;什么？！&rdo;钟明大吃一惊，&ldo;你……你为什么要故意破坏自己的名誉？！&rdo;

&ldo;谁教那些家伙太烦人？本教主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只好想个法子赶人了。&rdo;段无文不在乎地耸了耸肩，&ldo;反正我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再多那么一条也无所谓。&rdo;

&ldo;……&rdo;钟明大有无语问苍天之感--不过，这种方式倒跟明星的炒作手法颇为相似，看不出段无文一个古人也蛮跟得上时尚潮流，倒教他这个现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ldo;阿明，你在想什么？&rdo;见钟明久久没有回话，段无文轻声询问。

&ldo;我在想，&rdo;钟明眸中慢慢溢出一丝笑意，&ldo;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还算是挺幸运的。&rdo;

&ldo;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rdo;段无文眯起了眼睛，笑得十分笃定--好吧，既然你想交朋友，那就不妨先从朋友开始。

与前几日同样颠簸的马背上，一份不同的情愫渐渐在两个人之间淡淡散开。

第五章

三月十七。

晨。

带着几许暖意的春风悄然抚过斜躺在碧绿糙地的少年的脸庞，漆黑的发丝轻扬，少年的唇角微微上挑，仿佛正在做着什么好梦。一旁懒洋洋靠着树干而坐的俊逸青年低头静静俯视着毫无戒心地在自己身侧睡得十分香甜的少年，平日深不可测的一双凤目此刻隐隐透出丝丝温柔--自从那天之后，阿明就再也不曾怀疑过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重要的朋友。去除了戒备之心的阿明其实是个很单纯也很真诚的人，从他活泼好动的个性来看，怎么也看不出一丝被自己欠下赌债的父亲卖到青楼的阴影，也许……他是将心底的悲苦深深地埋藏在看似开朗的表象之下吧……或者……

&ldo;唔……&rdo;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再扯开手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秀气的少年翻了个身慢慢地苏醒过来。&ldo;早啊。&rdo;

&ldo;早。&rdo;段无文眸光一转，立刻抛开心中的思绪，换上一脸轻薄浮夸的表情冲着少年咧开了嘴。

&ldo;笑得真别扭。&rdo;瞅了瞅段无文笑容可掬的脸，钟明一本正经地评价。&ldo;每天这么假笑难道你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累吗？&rdo;

&ldo;呃……&rdo;段无文怔住，半晌，抱着钟明的肩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ldo;哈哈哈哈……阿明……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哈哈哈哈哈……不错……我喜欢……&rdo;这小子说话还真直接，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ldo;你胡说什么？！&rdo;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钟明有些恼怒地使力想挣脱对方的箝制--这家伙为什么老是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这种轻浮的不良习性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ldo;是朋友我才说的！&rdo;他竖起了两道黑眉，大声道，&ldo;就算你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可是在朋友面前还这样就太虚伪了。如果真把我当朋友看的话，就别跟我来这一套！&rdo;

&ldo;……阿明，&rdo;望着眼前染满怒意的黑亮眼珠，段无文不由自主地止住了笑声，渐渐沉溺在虽然有点儿气急败坏却隐含着关切的眼神之中。&ldo;你……真的想跟我这样的人结交吗？一个魔教的妖……&rdo;

&ldo;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rdo;钟明直截了当地回答，&ldo;而且，&rdo;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ldo;我现在不也被人称作妖孽吗？咱们这样也算是同流合污了吧？&rdo;

&ldo;……说得有理。&rdo;深深地凝注着一霎不霎仰视着自己的少年良久，段无文的唇角忽地扬起一抹奇特的笑。&ldo;好，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来做个约定吧。&rdo;

&ldo;什么约定？&rdo;

&ldo;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在你面前装模作样，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当然，你也一样得遵守这个约定，无论我问你什么你也不能对我隐瞒--你觉得如何？&rdo;

&ldo;很公平，没问题。&rdo;

&ldo;那么，如果谁违反了约定，另一个人有权对他做出任何处置。&rdo;段无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ldo;好。&rdo;钟明点头表示同意，&ldo;我不会违反约定的。&rdo;

&ldo;嘿嘿，&rdo;段无文突然露齿jian笑，顺手摸了摸少年滑嫩的脸颊，贼兮兮地道，&ldo;话可别说得这么满，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lso;惩罚&rso;你的。&rdo;说着，又抛过去一个大大的媚眼，才终于放开搂着别人的手臂，转过身准备早餐去了。

&ldo;……&rdo;余下钟明呆呆地立在当场，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不小心之际踏上了贼船，再忆及方才段某人说到&ldo;惩罚&rdo;二字时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未来的神医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而，他的危机意识并未能持续多久，随着一阵扑鼻的香味，少年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到了段大教主手中的食物之上。

&ldo;哇，好香！&rdo;钟明一面大加赞叹，一面紧紧盯着段无文串在枝上烧烤、已呈现出金黄色泽的野鸡肉，露出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自打吃了段无文亲手烹制的野味和野菜汤之后，钟明就对段大教主的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天早中晚只等着品尝送到嘴边的美食--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瞧见钟明那股饿狼般的表情，段无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边拿起刚烤好的鸡腿递到钟明跟前，一边还不忘提醒：&ldo;小心，很烫……你吃慢点，别噎着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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