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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狐狸毕竟是狐狸。你要以计谋取胜。&rdo;

&ldo;万无一失。&rdo;年轻人有把握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离开以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已过中年的人这时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锁紧眉头，一边朝房间走去，一边恶狠狠地大声说：&ldo;你会得到我给你的假期的，狗东西。而且这根本不影响对你们的监视……&rdo;

列车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上行驶着。广袤的原野上丘陵连绵，微微起伏，呈现出一片淡淡的蔚蓝色，一直延伸到天尽头‐‐没有一棵小树，没有一个冲沟，也没有一个小村庄。肆虐的暴风雪刚刚停了，铅色的黑压压的乌云这时在空旷的地平线上空可怕地翻滚着。渐渐没入乌云后面的太阳用预示着不祥的火红色的霞光从下面照射着天际。

&ldo;啊呀，好恐怖的景象，&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摇了摇头。他站在窗户跟前，怕冷地用睡衣遮住丝绸条纹衬衫下边凹陷的胸脯，&ldo;简直可怕极了。

您来看看。&rdo;他转过身对同包厢的邻座，一个脸色红润、性情温厚的胖工程师说。

&ldo;是啊，气势磅礴。&rdo;那人同意道，又微微一笑，补充说：&ldo;不是可怕，不是恐怖，而是气势磅礴。&rdo;他放下报纸，打了个哈欠，&ldo;已经看不清楚了，或许要把灯打开了吧?&rdo;

&ldo;对，对，打开吧!&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一面非常客气地高声说，一面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窗户上移开，并且又冷得动了动肩膀，&ldo;说真的，这种景象甚至对心理都会产生影响。&rdo;

&ldo;您听我说，老兄，我们去用晚餐吧，怎么样?&rdo;胖子出人意料地提议道，&ldo;趁现在您还未因那些可怕的事而对晚餐失去胃口。等我们到达博尔斯克，天就晚了，旅馆里的餐厅就不营业了。而这里餐厅与我们只隔三节车厢。决定了吗?&rdo;他有力地拍了一下膝盖，愉快地加了一句：&ldo;我们喝上一两杯，说不定您一高兴，我们再多喝点儿呢。&rdo;

&ldo;不行，&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ldo;您要知道，我有胃溃疡。我就在这儿吃点儿就行了。妻子给我烤了面包干，有一瓶牛奶，还有溏心儿鸡蛋。您要知道，任何烧烤的、咸的和辣的食品我都不吃。&rdo;

&ldo;你可真是的，天哪!&rdo;胖子感叹道，&ldo;他还有胃溃疡!哎，走吧，我们要点营养食品。那里有，我真的告诉您。走吧，我们到那里坐一坐，散散心。&rdo;

他如此坚决地说服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以致后者到底依从了。

他们换上衣服，离开包厢，来到狭窄的、轰隆作响的过道，向过道顶头走去。他们随着车厢有节奏地颠簸，一会儿靠在这边，一会儿靠在那边。他们走过哗啦作响的、透风的车厢连接处，来到下一节车厢，然后是第二节，第三节，最后来到了餐车。

这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但仍然还有空位子。

落座以后，话题突然完全转到别的方面了。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把眼睛瞪得溜圆，机械地一块块揪着白面包瓤，开始讲述自己单位里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ldo;……您知道吗?他到了处里，没有向任何人问一声，径自冲着我走过来，平静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什么文件，转身离开了，俨如是我们的工作人员。&rdo;

&ldo;真有意思。那么后来呢?&rdo;

&ldo;要知道，我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妙，担心起来……&rdo;

&ldo;那当然。&rdo;胖子讥讽地插了一句。

&ldo;不，您别冷嘲热讽。当时我跟着他出来了。只见他走到一个人跟前，把文件拿给他看，急急忙忙说着什么，于是那人赶紧掏出钱，给了他。好大一包!要知道，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有点不安起来。我们可不办理任何现金支付业务，只办理款项转账。您知道吗，他一拿到这笔钱，便迅速地下二楼去了。这时我也跟着他下了楼……&rdo;

&ldo;您真是个不顾死活的人。&rdo;胖子仍然用讥讽的口气说。

&ldo;不，说真的，我不是那种所谓多么勇敢的人。不过当时只是感兴趣罢了。甚至觉得纳闷儿。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rdo;

&ldo;是啊，是啊，我发现您喜欢猜谜语，&rdo;胖子笑起来，&ldo;亚洲有一条河，由四个字母组成，第二个字母是&lso;a&rso;……&rdo;

&ldo;不，您不要嘲弄!后来一切都发生了可怕的变化!&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激动地扶了扶眼镜，打断他说，&ldo;在二楼，他把这些钱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转交给另一个人。可是我看见了!我甚至感到一种恐惧，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rdo;

&ldo;嗯。这当然可疑。&rdo;

&ldo;您看!第二个人‐‐我不知为什么把他记得非常清楚‐‐迅速地朝我迎面走来，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他甚至还面带微笑。正好这时弗谢沃洛德&iddot;阿尼西莫维奇请我到他那里去。这是我们的总工程师。过了半小时，我们听见走廊里吵吵嚷嚷，乱乱哄哄。我吓得半死，倏地站起来，往三楼跑去。我看见正是刚才把钱交出去的那个人在走廊上急得团团转，大喊大叫，几乎要哭了。&lso;你们那个工作人员在哪儿?&rso;他喊道，&lso;他把我的钱拿跑了!&rso;我们的人跟着他跑来跑去。总之一句话，糟糕透了。后来查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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