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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怎么样，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我希望是这样。&rdo;年轻人愉快地问。

&ldo;我们办事向来万无一失。该记住了。&rdo;

&ldo;塔玛拉等着我们呢……&rdo;

&ldo;我知道。瓦西里怎么样?&rdo;

&ldo;他也到那里去。&rdo;

&ldo;那好，&rdo;已过中年的人抻了抻大衣袖子，看了看表，&ldo;时间到了。要想在车站上行动，阿列克，一切都要有周密的考虑和打算……像表一样。目前面临的是一场复杂的战役。这样的战役我们以前还没有过。&rdo;

&ldo;其它的我个人不需要。&rdo;年轻人漠不关心地反驳道。

他们在行人稀少的、几乎没有灯光的大街上飞快地走着。

&ldo;你是不是对冒险感到腻烦了，阿列克?&rdo;已过中年的人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一边把大衣下边的围巾拉得更严实一些：寒风直吹在脸上。

&ldo;你知道吗，我从小，可以说从幼年起就幻想着这种事。&rdo;

&ldo;你从小就是个浪漫主义者，阿列克。&rdo;已过中年的人又淡淡一笑，并担心地补充说：&ldo;你要记住，现在要有一个轻松自然、亲切友好的环境。塔玛拉是个情绪易于波动的人。&rdo;

&ldo;是个奢侈的女人!……&rdo;

&ldo;算了，算了，&rdo;已过中年的人生气地打断他说，&ldo;不许放肆。干我们这一行，阿列克，你知道什么是主要的吗?诺特1。听说过这个吗?&rdo;

【1　俄语中&ldo;科学地组织劳动&rdo;的缩写译音。‐‐译者注】

&ldo;这是一个什么人物吧?&rdo;

&ldo;是科学地组织劳动。这种事情应该知道。&rdo;

小伙子饶有兴味地高声大笑起来。

&ldo;我爸爸没教过我这个。&rdo;

&ldo;那好，我来教你。&rdo;

最后一句话里带有残酷而霸道的意味。谈话停止了。

他们很快又来到离他们碰头地点不远的那条热闹的大街上。年轻人不时地斜眼看看自己的旅伴，看看他那几乎浮肿的、不动声色的大宽脸和紧闭着的厚嘴唇。&ldo;是个硬汉，&rdo;他心想，&ldo;一点儿都不着急。而面临的却是这种事……&rdo;

年轻人对情况知道得不多……而且他也不必知道。

&ldo;瞧，车站在那边，&rdo;他指了指不远处排得不长的一队人，&ldo;三路无轨电车。&rdo;

他准备跑过去，因为覆满了雪的无轨电车已经进站了。

可是已过中年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径自走到人行道边上，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在他跟前停了下来。

&ldo;上车吧，&rdo;他朝年轻人点了点头，&ldo;赶紧。&rdo;

他本人在前边挨着司机坐下来，报了地址。

年轻人惊诧地望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行驶了相当长的时间。骤然下起了铺天盖地的、有附着力的大雪。雨刷来回地擦着挡风玻璃，发出吱吱的响声，来不及把雪扒下来。司机紧张地仔细望着，向前俯下身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汽车不时地在转弯处打滑。旧马达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司机愠怒地敲打着摇把，不停地换挡。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这两名缄默不语的乘客。终于到达了指定地点。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刹住车，擦了擦满脑门子的汗，气愤地说：&ldo;这破车，得把它……可是谁都不说把它淘汰下来。&rdo;

&ldo;当头儿的都在想什么呢?&rdo;已过中年的人一边问，一边费劲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

&ldo;啊呀，没有一点儿主动精神。&rdo;司机摆了摆手。

&ldo;没有主动精神，亲爱的，看见路上有钱都不肯捡起来，&rdo;站在他背后的年轻人笑起来，&ldo;要知道，捡钱需要弯腰。&rdo;

已过中年的乘客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ldo;什么时候都得依靠社会舆论。社会舆论会支持的。多少钱?&rdo;他俯身看计程表。

司机淡然一笑，看了看他，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目光里有一种凝思的神情，仿佛他要试图回忆什么事似的。已过中年的人觉察出他的目光，冷淡地问：&ldo;看什么?&rdo;

&ldo;没什么。我好像前不久拉过您。&rdo;

&ldo;没有，亲爱的，你没有拉过我。我今天刚到你们城市来，而且是头一回乘出租汽车。收钱吧，&rdo;他把钱递了过去，&ldo;不用找了，但愿下一次不要搞混了。&rdo;

两个乘客离开以后，司机朝侧面的玻璃稍微弯下身子，看了看他们的背影，然后耸耸肩，开动了马达。

他们离开汽车走了一段距离时，年轻人问：&ldo;我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下车?&rdo;

&ldo;你想让我们直接驶到正门口吗?他们，那帮鬼东西，都有职业记忆力。我也认出他了。&rdo;

&ldo;您确实是今天才来的呀!&rdo;

&ldo;但好像不是第一次吧?&rdo;

&ldo;啊哈!您也有职业记忆力。&rdo;年轻人笑起来。

&ldo;你现在刚发现吗?&rdo;

他们疾步如飞地走到拐角处，折进一条胡同里，经过几座楼房，走进一个没有灯光的大院子里。

他们在黑黢黢的门洞里抖掉身上的雪，登上二楼，在一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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