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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这样制造一点气氛，也无不可。&rdo;陈独秀说。鲁迅也赞成，对钱玄同说，&ldo;王敬轩&rdo;的&ldo;双簧戏&rdo;表演是一场&ldo;大仗&rdo;。&ldo;我不这样看。化名写这种游戏文章，不是正人君子做的。外人知道了，也会笑话《新青年》。&rdo;胡适话中有气。胡适对刘半农出言不逊，事出有因。胡适认为刘半农有些浮夸，刘半农认为胡适喜欢抬高自己。胡适讲过，北大有三只兔子，老兔子蔡元培（生于同治元年丁卯），中兔子陈独秀（生于光绪五年己卯），小兔子是胡适（生于光绪十七年辛卯）。刘半农和胡适同年生，也属兔。

一个月后，一位自称&ldo;崇敬王敬轩先生者&rdo;写信质问《新青年》记者为什么对王敬轩议论肆口诲骂。陈独秀复信说：&ldo;对于违背常识，闭眼胡说的妄人，不屑与辩，唯有痛骂一法。&rdo;

4月2日是个晴天，鲁迅心情愉快，吃过午饭后游了一下小市。他想轻松一下，晚上集中精力做篇小说。因为答应了钱玄同，陈独秀便天天催钱玄同，钱简直成了跑龙套的，光上个月就跑了3趟，弄得鲁迅也不好意思，成了一块心病。

晚饭后，鲁迅习惯地依靠在藤椅上，一言不发。家人都知道大先生是在起草腹稿了。桌子上放着前年10月11日的日记。他想起姨表兄弟久孙当时从太原到北京，得了&ldo;迫害狂&rdo;病，后来鲁迅送他去池田医院看了一个星期，没有效果，11月6日鲁迅请蓝德将久孙送回绍兴。鲁迅脑中常浮现久孙那种惊恐万状的影子，他决定以久孙为原型，写成一篇小说，题目叫《狂人日记》。

天亮时，小说写好了，约5000来字，末尾想了想，第一次用了&ldo;鲁迅&rdo;笔名。趁着余兴，鲁迅用隔夜水重新泡了一杯清茶，吃了几块点心，重燃了烟嘴上的半截纸烟，又将《狂人日记》上可有可无的字划去。他想尽快将稿誊清，然后请钱玄同交给陈独秀。

成绩品

1918年清明节晚上，钱玄同、刘半农顶风去了半截胡同，见到这篇小说，钱刘两人急急地看了一遍。鲁迅写道：&ldo;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lso;仁义道德&rso;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lso;吃人！&rso;&rdo;两人唏嘘了半天，说算得上《新青年》之。

第二天，钱玄同将《狂人日记》交陈独秀。&ldo;玄同，你立了大功劳哪。&rdo;陈独秀高兴地说。&ldo;其实，他也写新诗。&rdo;钱玄同记得在鲁迅家看过他写的诗《梦》。

陈独秀说：&ldo;何不一块找豫才要了来，4卷5号上还有空。&rdo;

过了几天，钱玄同将鲁迅的新诗拿来了，一共3首。其中《桃花》诗云：&ldo;春雨过了，太阳又很好，随便走到园中。桃花开在园西，李花开在园东。我说，&lso;好极了！桃花红，李花白。&rso;（没说，桃花不及李花白。）桃花可是生气了，满面涨作&lso;杨妃红&rso;。好小子！真了得！竟能气红了面孔。我的话可并没得罪你，你怎的便涨红了面孔！唉！花有花道理，我不懂。&rdo;

6月9日晚上，胡适作东请陈独秀、钱玄同、刘半农、陶孟和、沈尹默等人吃饭。

和江冬秀结婚时，胡适收到不少结婚贺礼。请送贺礼的同事吃一顿，是推不掉的事。所以，胡适年初在绩溪给钱玄同写信，就许诺请客，当时还说如章士钊把我的研究公孙龙的文章发表了，拿了稿费就请客。回到北大，事情一多，就耽误了。钱玄同笑着说：&ldo;你再不请客，也好，我们就等嫂子来了再喝喜酒，岂不快哉！&rdo;此话一激，果然有效。

喝酒时，大家都敬胡适的酒，胡适心里时时提醒自己：一定少喝！结果还是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里，仆人阎海给胡适喝了许多开水，半夜就吐了。胡适对阎海说：&ldo;我这是第一次醉酒，以前还没有吐过。&rdo;阎海不知道胡适是在说醉话了。

7月9日下午两点三刻，住北京饭店19号的张元济（张菊生）到北大，和蔡元培、陈独秀、胡适、马幼渔、沈尹默、朱逖先、李石曾等谈有关大学出版教材事宜。

上月20日，商务印书馆经理张元济由天津乘京奉通车到北京。到北京一周后，张元济拜访陈独秀未遇。

讨论编辑教育书和改订本版教科书事时，蔡校长问：&ldo;排印速度如何？&rdo;&ldo;如无图表就快了。&rdo;张元济52岁，和蔡元培同岁。&ldo;只有石曾所编生物学有几幅插图，其他的很少有插图。&rdo;说着，蔡元培将已写好的书稿《人类学》、《心理学大纲》和《欧洲文学史》给张元济看。

谈到板式和字号，胡适说：&ldo;可以用四号字横行。书照&lso;科学&rso;式，用五号。如何校对呢？&rdo;上海印刷，北京校对，毕竟不方便。张元济说：&ldo;制成纸版，打样后送校，少则挖改，多则附勘误表。&rdo;陈独秀问：&ldo;合同所限字数，每册不得过15万字，恐难免逾越。&rdo;陈独秀准备的是文字学考证方面的书。张元济说：&ldo;合同本来有彼此协商的话，此不过希望出书价格稍廉，易于推销，避免降低编辑人员的兴趣。&rdo;陈独秀点头，说：&ldo;这样就好。&rdo;

会议结束后，陈独秀问张元济：&ldo;每书另订契约一节，我还不明白。是否说本约已满，而每书之专约仍有效？&rdo;张元济说：&ldo;就是这个意思。&rdo;陈独秀问：&ldo;每本印多少册？&rdo;张元济说：&ldo;约500册。&rdo;胡适在一旁听了，说：&ldo;太少了。&rdo;张元济说：&ldo;有纸版，随时可以补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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