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家里大门紧锁。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下来。
阳光猛烈得有点夸张,把影子狠狠地按在铁门上。我像书中的福尔摩斯一般,对那些细微的细节有着天然的直觉。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气去开那扇门。
胡同里一片死寂,连只麻雀都没有。我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同样一片死寂。
我从旁边又翻了进去。
花盆被码到了阳台一角,只剩光秃秃的几把土。已经不知道偷窥了多少次了,但大白天在家里貌似还不曾遇见过。心里这么想着,然而就在下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绿色嘉陵时,一袭巨大的阴影便迅猛地掠过大脑沟壑。缓缓走下楼梯,我腿都在抖。阳光折在雨搭上,五光十色,炫目得有些过分。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
我站在楼梯口,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我竟又平静下来。伴着“吱嘎吱嘎”,“啪啪”声清脆而有节奏,女人的呻吟更像是呜咽,模模糊糊的,时有时无。窗帘半拉,只能看见她的一只脚在男人的腰间兀自摇曳。白嫩的脚底板在脚趾的松放间不时铺延开几道光滑的褶皱,脚心通红,像一朵委屈的花。节奏越来越快,在姨父的喘息中,母亲的哼声越清晰而急促。我能看到那快抖动的床单花边儿,像深海中的波涛,又似变幻莫测的水帘。终于,随着母亲一声颤抖的长吟,脚趾紧紧纠结到了一起。
“给我干嘛?”
母亲的声音很怪异,显得有些低沉无力,但不是因为疲惫造成的,更像是某种混杂着迷茫的看不见希望的低沉。
“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靠你那点工资,这一家子怕是不够。”
“啧,你不是说我天天让你操,也得操个两三年吗?我钱都没还清,你还给钱我?”
母亲低沉的声音又带着悲怆。
“我乐意给。你要不要?”
母亲没了音。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玻璃上映着蓝天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趴在上面,像下一秒就要倒掉。我看到四条小腿。母亲似乎侧卧着,白皙光洁的小腿间插入一条黑毛腿,突兀得让人惊讶。而两只大脚横亘在圆润如玉的小脚旁,更是荒唐得离谱。不知是不是错觉,床好像在轻轻晃动。
姨父那天和我说过,他控制人的办法就是让对方需要“他”。毫无疑问,母亲需要钱。而姨父也有钱。
我的手伸向裤兜,兜里有一张老人头,在那些屌逼里我算得上是有钱人了,但这不过是姨父那天在诊所里塞给我的营养费中的一张。这时候屋里又传来“林林那身板子,才初三都快抵得上大人咯,他的营养可少不了………”“永平你到底想说什么。”“嘿,别这么冷淡,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姨父笑呵呵的。
一时没了声响。
我开始有些晕眩起来,明明躲在阴影里,却像被晒得中暑了。
“什么条件?”
母亲将某种东西丢到了桌子上,出咚的一声。
“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母亲不说话。突然啪啪两声,床“吱嘎”一声响,传来一丝“哦”的低吟。
紧接着又是啪啪啪,母亲闷哼连连:“啊哦……神经病啊你。”姨父停下来,笑笑:“我妹儿这犟劲儿真是够劲”。“你那钱的来路……我不想要。”母亲声音紧绷绷的。“钱就是钱嘛,就你们搞教育的就是喜欢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你迟到会被逮去坐牢”。“这个你倒放oo万个心。”
姨父加大马力,床剧烈地摇动起来。十几下后,他又停下:“来吧,凤兰,哥受不了了。”“你又干嘛——”在母亲的轻呼中,姨父已经把她扶了起来。我能看到他们蜷缩的腿。接着,姨父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在床头跪下,捞住母亲双腿,似有一抹黑色在我眼前一晃——母亲重又躺了下去。姨父啧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拍拍母亲的腿,跳下了床,胯下硕大的家伙像个铁锤,在落体运动中连蹦了几蹦。其时,只要他抬起头——哪怕再不经意地往窗外扫一眼——就能看见我。可惜没有。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他直接转身,弓起背,再次把母亲扶了起来。母亲显得有些生气:“你屁事儿真多。”
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母亲长及腰,乌黑蓬松,一身白肉却缎子般紧致。半圆形的乳房尚在微微颤动,乳头挺立其上,像是啮齿动物愤怒的招子,但此时上面正夹着两个晾衣服的木夹子,随着那对招子的颤动而晃动着。她双臂撑着床,一条大白腿斜搭在黑幽幽的毛腿上,比十月的阳光还要耀眼。乌云般的秀轻垂脸颊,我只能看到母亲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鼻尖。“抱紧喽。”姨父伸手在胯间摆弄了一下,就托住母亲柳腰站了起来。伴着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她两臂前伸,环住了姨父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你又干啥?!”母亲扭动双腿,欲向下滑,却被姨父死死箍住。
他嘿嘿两声,抱着她转了半圈。明晃晃的白云下,母亲浓眉紧蹙,朱唇轻启,嘴巴张成一个半圆,似要惊叫出来。一刹那,我以为她看见了我。但母亲只是出一声猫儿似的低吟。她长腿夹着姨父的腰,还真像一只攀在树上的母猫,连乳房都被挤成两个圆饼。我环顾四周,一片颓唐之色。唯独太阳还是那样明亮,令人不堪忍受。
就这一眨眼功夫,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隐隐听到几声噼啪脆响,母亲急吼吼地:“永平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疑惑间,他们已经出现在客厅。虽然只是穿过了一道门,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变一个大魔术。“到底干啥啊你?”母亲扭动着身体,俏脸通红,长湿漉漉的,“快放我下来,听到没?!别出去……”
客厅门关着,但通过狭长的侧窗刚好把两人尽收眼底。姨父哑巴一样闷声不吭,在客厅中央转了半圈,才把母亲放到了沙上。
隔着七八米远,我也能瞧见他脊梁上一片通红,而淋漓大汗正潮水般涌过。
不等母亲两腿放下,姨父就扶着腿弯,把它们掰了起来。然后他压低身子,顺手在胯间撸了几下,便腰部一沉。母亲深陷在沙里,伴着一声闷哼,两腿徒劳地挣扎着。“快放开我,有病吧你!”
她声音脆生生的,衍射出一种草绿色的恼怒。而姨父是只闷声不响的蛤蟆,两手撑着沙,毛腿紧绷,开始挺动腰部。一时间,黑瘦的屁股像两个铁球,凶狠地砸向沙上的肥白大肉臀。他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每伴着啪的一声巨响,肥腻的白肉便波涛滚滚,似有一抹莹白亮光婆娑着铺延开来。姨父的喘息几不可闻,母亲的嗓间却溢出一种绝望而惊讶的颤抖声,像是一股气流正通过喉咙被猛烈地挤压出来。除了嗷嗷嗷,她再说不出一句话。狰狞的阳具像个铁梨,反复耕耘着苍茫雪野上的肥沃黑土。很快,似有泉水泂泂流出,连拍击声都染上了湿气。
沙腿蹭在地上,不时吱咛作响,令人抓狂。
姨父越搞越顺手,他甚至借着沙的弹性,一顿三颤。母亲的声音变得低沉,却越抑扬顿挫。突然她死死勾住姨父的脊梁,喉咙里没了声音,只剩下模糊而急促的喘息。姨父快而猛烈地砸了几下,迅抽出。他不得不拽住母亲的一只手。就这一霎那,母亲出一种瘦削而嘶哑的长吟,似有空气在喉咙里炸裂,迸出无数细小碎片。与此同时她小腹筛糠般挺了挺,股间似乎喷出一道液体。那么远,在岔开的黑毛腿间一闪就没了影。我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过于平直的抛物线,算不上漂亮。再来一道。母亲整个人都瘫到了沙上,全身闪烁着一层温润的水光,像是预先凝结了这个十月傍晚的所有甘露。姨父站在一旁,一言不。
我现他屁股上都爬满了黑毛。半晌,他在沙上坐下,托住母亲耷拉在地上的腿,放到了自己身上。
“咋样?爽不爽?”姨父来回摩挲着母亲的小腿。回答他的只有轻喘。他又叫了几声“凤兰”。母亲双目紧闭,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有身体尚在微微起伏。
那簇簇湿缠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乳房,也紧紧缠住了我。姨父也不说话,起身去抱母亲,一阵噼啪响后又坐回沙上。母亲两腿岔开,骑在黑毛腿上,细腰被姨父死死箍住。她无言地挣扎了几下,就撑住沙不再动。一道瘦长的阳光倾泻而下,直至点亮屋角的水族箱。里面红通通的,像是盛了一缸酵的尿。我说不好那里还有没有活鱼。只记得那会儿母亲头真长啊,也不分叉,如一袭黑亮的瀑布奔腾而下,在髋骨上激起一湍心形的尾巴。
瀑布下的胴体莹白健美,像猛然暴露在天光下的水生生物。两年后当我听到许巍的《水妖》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彼时的母亲。怔间传来“啵啵”两声,有点滑稽,这种声音应且仅应出现在动画片中。母亲不满地啧了一声,姨父却呵呵笑:“凤兰,你奶子真好。”然后他长呼一口气:“再来?”
屋里两人大汗淋漓。如果他们愿意,就能透过窗户欣赏到同样大汗淋漓的我。
姨父腾出一只手,托住沉甸甸的大白屁股,用力颠动起来。母亲“啊”的一声娇吟,接着闷哼连连,再接着就只剩呜呜呜了。长乱舞之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连沙垫的悉索声都消失不见。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下。缓慢,低沉,悠长。两人雕塑般一动不动。
待余音消散,母亲说:“再这样滚蛋。”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口中射出,在凝固的空气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水的。许久,姨父说:“好好好。”他声音硬邦邦的,像腰间别了根棍子。很快,他又动了起来。只有“叽咕叽咕”声,异常刺耳,让人恍若行走在干涸的河床上。姨父高高支起,再轻轻放下。叽咕叽咕也越响亮。
我不由想起淤泥中的泥鳅。猝不及防,母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生生憋住,但马上——像是冰川下的小河,笑声再次流淌而出,轻快而绵长。她笑了好一会儿,连腰都直不起来,整个上半身都隔着姨父伏在了沙背上。我能看到她晃荡中的闪亮黑,腰间绽开的皮肤皱褶如一朵汗水浇灌的兰花。姨父不得不停下来。
他的半张脸都笼罩在飞瀑下,露出的一只小眼正越过母亲肩膀直愣愣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突然,他说:“你个骚货让你笑。”像是锣镲在敲击,他声音都火星点点。不等我反应过来,屋里已啪啪大作。母亲猛然扬起头,死死攥住了姨父肩膀:“啊……说……谁呢……你。”姨父索性捧住两个屁股蛋,开始大力抽插。直到母亲猛拍肩膀,他才停了下来。
一阵喘息过后,母亲说:“尽说些糟践人的话。”姨父只是笑笑,仰头把自己陷在沙中。兀地,他说:“乔秃头没再操蛋吧。”母亲的声音细碎清脆:“有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动静闹那么大,让我在学校咋办?”姨父撇撇嘴:“堵了他家几次门,都让这孙子给溜了。哥跑到学校也是没法子嘛。”母亲没接茬,半晌才说:“把人揍成那样,你胳膊倒好得挺快。”“谁说好了,还疼着呢,”
姨父抬抬左臂,呵呵笑着,“也怪哥流年不利,搞个乔秃头都能把胳膊折了。”
“你下面不是一堆打手吗?”“这事儿得自己上才有意思。”“瞎逞强。”
母亲不再说话。姨父又挺动起来。他撩起长,轻抚着母亲的脊背,下身的动作逐渐加快。母亲左手搭在姨父肩头,右手撑着沙背,俏脸轻扬,溢出丝丝呻吟。她丰满的大白腿蜷缩着,两个肥硕的屁股蛋像注水的气球,在啪啪声中一颠三晃,波澜重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姨父猛地停了下来。兴许是惯性,母亲又兀自轻晃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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