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目光落在墙角,骆叶没有再说话,走过去打开箱子,就着灰暗的灯光和丘风一起翻看着。那漂亮的男人看他们神情专注的样子,撇撇嘴不去理会,干脆开了电脑,连上网开始打游戏。
箱子里是一些杂物,空的像框,洗发香波等卫生用品,一些书还有几件衣服,廖珍英看来走的匆忙。
&ldo;阿风。&rdo;拿起几样东西,骆叶轻声叫丘风来看。那是几张剪报,都是报导的同一个事件。
&ldo;民房忽起无名火,祖孙两人葬身火场……&rdo;念着上面的标题,丘风也同骆叶一样的感到心惊,火灾的报导,廖珍英为什么要收集火灾的报导?那日在公寓看到的幻觉,骆叶手上受的伤,医生说着,好像是在火场中握上了门把……
&ldo;啊啊,那次火灾啊,凄惨着呢,一连的房子都没了,天都红了。&rdo;本来在打游戏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后,看着那报导不住的感叹。
&ldo;你知道?&rdo;丘风回头看着他,神情里的迫切倒是把那男人吓了一跳。
&ldo;啊?当然知道,当时我们的店子还开在那边呢,我爹和我娘还有我,都住那块儿。&rdo;正正表情,掩饰住刚才被丘风吓得那一下的表情变化,男人继续摆出我是老大的样子,抽了烟来点燃,&ldo;现在那改建成啥来着?好像是有地下超市的什么商场,上面还有电梯公寓。真是的,拆了我们的店就在这地方给我们块疙瘩地。&rdo;
&ldo;是那栋公寓……&rdo;丘风的脸苍白了起来,报导上的地址跟现在一联系,再加上这书店男人的话,这场火灾的地方,就是他租过房子的那栋公寓。
&ldo;那个……那个老板,你能具体讲讲么?当时火灾的事情。&rdo;想叫那男人,却发现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用老板带过,骆叶拉了丘风站起来。
&ldo;十多年了呢,当时我才那么点点小。&rdo;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上睡着了的小杰,男人笑了笑,&ldo;就知道起火了,好多人在跑。我爸说造孽啊,一家三口死了两口,剩下的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了。那孩子死的才算惨,到现在还经常听我爸念叨,叫我以后带孩子千万别那样。&rdo;
&ldo;怎么死的?&rdo;声音在颤抖,丘风握紧拳头。
&ldo;那家人吧,妈是当护士的,晚上经常不在家,外婆帮邻居照顾孩子呢,赚点小钱。怕孩子乱跑,就把门反锁了才出去。&rdo;哧着牙,那男人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ldo;结果就起火了,半夜一两点的时候吧,你说那孩子门也打不开,就想跳窗户,毕竟是平房嘛,很多人都是跳窗户出来的。但是好死不死的,那段日子闹小偷,这家就在窗子上装了防护栏,那时候装护栏的事还不普及呢,结果把孩子困在那栏杆上活活烤死了啊!真是可怜,我爸去帮忙救人来着,说是最后火灭了,孩子的背都跟铁栏杆粘在一起了,尸身一拉就连皮掉啊。&rdo;
凄惨的景象在丘风的脑海里展开来,慌乱的人们在火场外围绕着,房子里的人哭喊着亲人的名字往外跑。一个孩子在房里敲疯狂的撞着门,他醒来就被火包围,他的母亲不在,祖母也不在,他想要出来,但是打不开门,于是他只有跑向窗口,蜷缩着身子靠在栏杆的边缘,直到浓烟夺走他的生命,火焰烧焦他的肌肤。
&ldo;阿风!&rdo;发现丘风的失神,骆叶搂住他的肩膀摇了摇,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来。
&ldo;老板,那场火,就死了这两个人?没有个年轻女孩子?&rdo;他听到的那东西是个女人的声音,小杰也说着是个姐姐,根据丘风的话,张老太太也曾经说过,敲他门的是个女孩子。
&ldo;年轻女人?没,就两具尸体,一具那个小孩的,一具是他外婆的。说起来他外婆也死的冤枉,想去救孩子,结果被开门的时候烫那一下弄的,心脏病发死了,真是没死在火里,死在自己手里啊。&rdo;
&ldo;心脏病发?&rdo;丘风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书箱上,他浑身都在抖,张老太太的儿子说他没有心脏病,但是她在去拉门的时候,在手上留下灼伤,然后心脏病发死了,果然,不是因为没有在以前查出来的原因。
&ldo;哎,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爸肯定清楚。&rdo;年轻的漂亮男人看着他们这样满脸沉重的样子,想是那火灾对他们很重要,加上今天晚上他们旺盛的求知欲也满足了他旺盛的表现欲,于是提议,&ldo;干脆你们明天白天我们开店的时候再来?让我爸给你们讲讲?&rdo;
&ldo;阿风,他说的是个办法。&rdo;伸手理了理丘风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骆叶轻声说,&ldo;小杰也支持不住睡着了,我们先回医院看看宁2。&rdo;
&ldo;好……&rdo;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又再坐下去,丘风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浑身脱力。咬了咬牙站稳,对着年轻的男人道了声谢,想去抱小杰,被骆叶抢先一步抱起来。
走出书店,城市边缘的夜晚比中心要黑暗的多,天空没有星星,厚厚的云层遮了月亮。空气闷热而潮湿,似乎预示着,将要到来的暴雨。
第十四章追查(二)
回到医院的时候宁林已经出了急救室进了重症病房,暂时看不到。听宁家父母说,医生们要会诊,准备手术。
宁林的状况让医生觉得很奇怪,他是呼吸入了高温的空气,导致呼吸系统和声带的严重烧伤。但是这样在火灾的时候常见的伤,医生却在宁林身上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外部烧伤,也没有呼吸入火灾产生的烟尘。救护人员到的时候的现场并没有着火,更像是有人入室抢劫,这样的伤让他们无法解释。
劝说宁家父母先回去休息,骆叶在医院借了张床位让小杰睡着,打算和丘风守在医院等消息。本来宁林母亲不愿意回去的,宁爸爸说他们回去给林林收拾点在医院要用的东西,语气中该是很快就会再来。
借到的病床是加在走廊上的,小杰在床上睡着,小脸上起了微微的汗。这个夜晚太过闷热了,丘风伸手理了理小杰的头发,靠着床边坐着。骆叶就坐在床对面的长凳上。好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话语。
他们有太多的东西要整理,在讨论之前要先在头脑里找到头绪。
宁林的伤更一步的说明了这一系列的事件肯定跟火灾有关系,而且,是跟那场廖珍英收集了剪报的火灾有关系。
&ldo;我还是不能相信……&rdo;终于,丘风开了口,声音很轻,仿佛怕吵醒了孩子或者惊动了什么东西。他说的很慢,&ldo;廖大姐会丢下小杰就这么走了。&rdo;
沉默了这么久,丘风的第一句话不是对事情的分析,而是廖珍英的事情,倒也是符合他的性格。
&ldo;廖大姐每天晚上都拼命的找着小杰,那份担心绝对不是假的。&rdo;看着小杰的睡脸,丘风脸上有隐约的不忍,&ldo;把小杰托付给我的时候,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麻烦了,嘱咐着小杰不可以闹。我不相信那些都是演戏,后来她也有一直打电话来问小杰的状况……&rdo;
&ldo;阿风,可能你会觉得我这样的推测有点不厚道……&rdo;骆叶打断了他的话,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有想过,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像丘风一样跟那女人有那么多的接触,第一次的见面也不算友好,&ldo;我觉得那女人,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你,而且,那些事情跟小杰有关。&rdo;
&ldo;小杰?&rdo;丘风有点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骆叶。
&ldo;对,我觉得,她一直以来…或者说,她发现到一些事情以来,对小杰是处于一种监视的地位,而不是保护。&rdo;骆叶继续说,&ldo;她想要离小杰远远的,但是又必须要看着小杰,就好像想要找什么预兆。一旦小杰有了什么状况,她就能知道,也能应对。&rdo;
&ldo;今天你打电话,她不是一听到出事就挂了么?然后就关机。但是她两周前就已经不在给你的地址了,很明显,她在骗你,在躲你,她让你来担当这个监视的角色,然后通过电话得到消息。&rdo;
&ldo;怎么会……?&rdo;丘风还是不太相信,廖珍英憔悴的脸他看得真切,他不想相信那些对小杰的关心都是假的,&ldo;那样的话,她早就可以丢掉小杰走的,但是却一直到现在才……&rdo;
&ldo;母亲的心吧,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又害怕,但是却又疼爱吧,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rdo;骆叶摊摊手,这个地方他也想不通,人心,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就看透的,&ldo;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出事的是宁林。我们两个在那房子呆的时间都比他长,他几乎可以算是局外人,再怎么想也不该是他先出事。&rdo;
&ldo;我想做一个假设,假设那个女……鬼,&rdo;说到鬼字的时候骆叶有点迟疑,他一直用&ldo;那个东西&rdo;那称呼,一直回避着这个字,但是现在也已经到了面对的时候了,&ldo;是在那场火灾里的另一个未知的受害人,然后她一直徘徊在那块地方。不过你今天也听到了,那火灾是发生在平房,她却出现在21楼,这是为什么?我觉得,是因为她的目标在21楼,联系一下廖珍英的情况。那层楼闹鬼,却只在几家身上,一个是你租的房子,一个是她的儿子听见的声音,还有就是张老太太看到东西,其他住户不是住的稳稳的?廖珍英,你那间房子,还有张老太太,这三个点上绝对有联系。而出事的不是你我,也不是廖珍英,而是照顾小杰的宁林,所以我觉得,廖珍英那个点上的关键,应该是小杰。&rdo;
&ldo;廖大姐他们家,是年前搬来的,刚好是我租的房子装修的当儿……&rdo;丘风思考着骆叶的话,这个时候骆叶表现出的相对冷静,对他来说是一种依靠。
&ldo;那么我们就去查查,那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应该就能有点收获。&rdo;骆叶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脚,行动力是他的骄傲,而且现在,不知道那女鬼什么时候又会来拜访,他们也得跟时间赛跑。
&ldo;呜……&rdo;正说着,床上一直睡的很安稳的小杰忽然发出了呜咽,两个人的神经本来就绷得紧,加上说的也是小杰的事情,都被惊得向他看去。
&ldo;好烫……好热……&rdo;依然熟睡中的小杰左右翻覆着,开始梦吟,忽然的在空中挥舞着双手,似乎在敲打什么东西,&ldo;好热……妈妈……妈妈……&rdo;
&ldo;小杰,醒醒。&rdo;对看一眼,丘风走上前去轻推着他,想要把他叫醒。
&ldo;啊啊……&rdo;呻吟还在继续,小杰的脸上本来只有薄汗,现在却是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滚落,他翻腾的更加厉害了,蜷缩起身体好像想要保护自己,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最后身体的动作也停止了,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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