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看着他脸颊和眼窝都深陷,面色黄瘦,胡子拉碴的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把他轻轻按倒:&ldo;躺着吧,你这场病来的猛,真把我老头子吓坏了。&rdo;
王恢看着外祖面容似是苍老了许多,满脸疲色,还有些气喘微微,十分歉疚:&ldo;祖父,让您老人家操心了。&rdo;
&ldo;我老头子操的心还少吗?&rdo;王老顿了一下,又道:&ldo;你的心事我知道,你还是想着那个人是吧?&rdo;
王恢靠在高枕上扯起嘴角,看着窗外,心情也像落日的余晖一样落寞,觉得喉咙干渴,咳了一声,郭小五连忙递过茶杯,王恢接过喝了一口,觉得好些了,才哑着嗓子道:&ldo;孙儿自己作孽自己承担,成亲吧。&rdo;
&ldo;若是老头子不要你承担传宗接代的责任,你就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吧?&rdo;王老捋了捋胡子,慢悠悠笑道。
&ldo;孙儿不敢推卸责任。&rdo;王恢黯然道。
王老摸摸王恢的头,叹道:&ldo;只要你们兄弟过的开心,我就有面目去见你爹娘了,子嗣不子嗣的,没有也没什么。&rdo;
&ldo;祖父一向开明,是孙儿之幸。可是没有子嗣,孙儿觉得对不起祖父。&rdo;
&ldo;唉,你就不要口不对心了,这里就咱们祖孙两个,老头子面前你不用说假话。&rdo;王老摸摸胡子,嗤笑道。
王恢有点脸红,但是神色透出欣喜,挣扎着起身跪下道:&ldo;多谢祖父成全。孙儿想了很多日子,孙儿无能,没有办法忘记他。&rdo;
王老叹口气:&ldo;我知道,可是现在看来那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就算你追到人家,人家也不会当你的娈宠,所以你真要是和他在一起,又不能娶妻,不怕别人说你?到时蜚短流长,吐沫也能淹死人的。&rdo;
&ldo;孙儿对祖父有歉疚,其他人,我不怕。&rdo;
&ldo;不是祖父多嘴,要是圣上过问此事你怎么办?你征战多年挣来的功名怎么办?&rdo;王老仍然是担忧。自己的孙子也算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倒是颇有自己的遗传啊。
&ldo;这个……&rdo;王恢沉吟了。半晌抬头,神色坚定道:&ldo;孙儿征战沙场多年,也算对得起圣上了,剩下的时间,孙儿要为自己想一想了。所以圣上责怪我也不怕,大不了辞官,卸甲归田!&rdo;
王老眼圈有点红,叹道:&ldo;唉,你既有这样的决心,祖父还能说什么?祖父也只是想让你过的开心点,别的祖父也不在乎。荣华富贵过眼烟云而已。&rdo;
王恢又磕了个头,自己有这样的祖父,何其幸也!
那么剩下的就是自己怎么想办法打动那个恨自己的人了。王恢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有点泄气道:&ldo;但是像您先前说的,他已经娶妻生子,我再去搀和,就是缺德了。&rdo;唉,还是觉得无望,兴奋了半天,此时王恢觉得有点虚弱,气接不上来,不由叹了口气,负气地向后一靠。
&ldo;傻孩子,你怎么就没细细查一下?他是不是真成亲了?他媳妇在哪里?&rdo;王老为孙子的孩子气失笑。
&ldo;什么?&rdo;王恢一下子睁开眼睛。
王老看了眼郭小五。郭小五赶忙上前把自己问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然后就又退了出去,留下祖孙两人在内室。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可是王恢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就想立刻跳起来冲去问个清楚。王老连忙按住了他,回头吩咐道:&ldo;去给小少爷准备热水和饭菜。&rdo;
又对王恢道:&ldo;你先别急,若是他真的无妻,你才能一试。若是有妻,你还是另娶他人吧。&rdo;
王恢急道:&ldo;刚才郭小五说他没妻子跟在身边,那女人是保姆!&rdo;
&ldo;咳,可是你想想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逃?&rdo;
&ldo;我,强了他。可是后来相处很好,后来他就逃了。可见还是怨恨于我。&rdo;王恢有点泄气。
&ldo;是啊,要是你被人强了,你会怎么样?&rdo;王老循循善诱。
王恢咬牙:&ldo;杀了那人!&rdo;
王老笑道:&ldo;是了,你被人强了你会杀人。可是他没有本事杀人,也只能从了你。但是你能挡得住人家心里恨你么?&rdo;
&ldo;是,孙儿现在知道铸成大错了。可是现在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理我。&rdo;王恢眼神黯淡,脸色发灰,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要是当初不强了他,应该不会陷入两难境地吧。如今慕小鲁对自己已经形同陌路,只有自己却还在思念他,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老看着孙子悔恨不已,叹了口气,道:&ldo;所以说,男人不要自己作孽。你要是真喜欢上一个人就要尊重人家,没有尊重,哪来真情?谁也不比你少块肉,你凭什么看低人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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