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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很难说德温特是不是微笑了，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波纹，但神色依旧如常。

&ldo;恐怕是因为我妻子，&rdo;他说，&ldo;我的妻子对周围的气氛非常敏感。&rdo;

&ldo;噢，得了吧，孩子!开什么玩笑。你的意思是，每次她厌烦了一座房子，就坚持要搬家?而且你也同意?&rdo;

&ldo;是的。我的妻子非常有说服力。你可别误会，&rdo;他冷冷地补充道，&ldo;我指的是表达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对任何渴望生活安宁的男人都是可怕的武器，但我相信，有这种发现的男人，我不是第一个。&rdo;

&ldo;就这一个原因?&rdo;

&ldo;这是唯一的原因。&rdo;

&ldo;既然如此，&rdo;h疲倦地注视着在台灯四周盘旋的飞蛾，&ldo;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rdo;他原原本本地把案情告诉德温特，对方的冷静终于开始瓦解。最后，律师长身而起，阴郁地在凉亭中来回踱步。德温特不时挠挠脑后稀疏的白发，显示出内心的紧张。&ldo;你也明白我们的选择很少，&rdo;h总结道，&ldo;排除了外人插手的可能性（我想你也能作出这种判断），我们百分之百肯定的是，凶器就是那支枪，而枪杀基廷的就是昨晚在这里参加杀人游戏的六人之一。加上你妻子的烟盒压在尸体底下这一事实‐&rdo;

&ldo;这种推论不合逻辑，&rdo;德温特怀疑地说，&ldo;虽然我承认证据十分有力。至于我太太，我可以向你保证，那种推论纯属异想天开。至少我的看法如此。就算烟盒上有她的指纹，也说明不了什么。万斯&iddot;基廷这个年轻人有随便乱拿东西的习惯。你自己也说了，他还戴着他堂兄的帽子。如果他的口袋里装满我的雪茄，或是他的酒窖里出现六瓶我的波尔图葡萄酒也没什么可吃惊的。我想不通的是这个案件里恶作剧一般的因素‐那些茶杯卷土重来!你说得对，仿佛真的有东西对我如影随形。&rdo;

&ldo;嗯，的确很像，不是吗?我们还是谈谈基廷吧。我听说你是他的律师，所以你对他相当了解喽?&rdo;

德温特沉思着：&ldo;这么说吧，我对他的法律事务与财政利益十分熟稔。&rdo;

&ldo;就从这里入手。他很有钱，对吗?&rdo;

&ldo;举世皆知。&rdo;

&ldo;告诉我，杰姆，我想他从没立过遗嘱，对吗?&rdo;

德温特坐回椅中，拿起雪茄，瘦削的身躯闲适惬意地靠下去。

&ldo;不，有遗嘱。对他而言实属难得。或许你还记得，那可怜的家伙一直投身于危机四伏的探险活动，迄今我还没看出他有什么目标，只不过落得臭名远扬、人人侧目。菲利普&iddot;基廷先生和我都劝他立遗嘱。你肯定要问我遗嘱的内容，&rdo;他沉默了，那只褐色的大飞蛾在周遭绕圈飞旋，&ldo;既然基廷已死，告诉你也无妨。除了几笔微不足道的遗赠之外，他的财产将由他的堂兄菲利普&iddot;基廷先生以及他的未婚妻弗兰西丝&iddot;盖尔小姐平分。&rdo;

&ldo;你通常不会‐不会无偿提供信息的，孩子，&rdo;h睁开一只眼，&ldo;你告诉我这些，是否有什么目的?&rdo;

德温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ldo;我以为你问这问题是想寻找可能的动机。哦，可我看不出来。盖尔小姐的双亲确实并不富有;菲利普&iddot;基廷先生也确实和我们所有人一样，有时会遇到生意上的困难。但是，说真的，梅利维尔，将他们中任意一人视为凶手的念头都‐太荒诞不经了。不过……&rdo;

&ldo;不过?看来说到重点了。&rdo;

&ldo;不过遗嘱已经失效。&rdo;德温特一本正经地答道，&ldo;我承认，我也进退两难。我不能告诉你我是如何获悉有一份新遗嘱存在的，这将违背我的法律职业道德，而且我的情报来自地下渠道。但据我的可靠消息来源，可怜的基廷不到一星期前确实立了新遗嘱。内容很简单，他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了我的妻子。&rdo;

08飞蛾之夜

一时间，h从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上方直勾勾瞪着德温特，表情与德温特一样木然。过了半晌，他脸上才现出一丝活力，咯咯一笑，笑声中甚至带有一丝敬意。

&ldo;老天，&rdo;他说，&ldo;该死，孩子，我一直以为你比硬核桃还顽固。看来凿开核桃不难，难就难在收拾满地的核桃壳碎屑。那么，这份遗嘱是否已广为人知?&rdo;

&ldo;不。除了基廷和我那位透露消息的朋友，我想我是唯一一个‐&rdo;

&ldo;德温特太太呢?&rdo;

&ldo;啊!无可奉告，因为我从没问过她。不过，&rdo;德温特冷冷地说，&ldo;想必基廷很可能已经对她提过此事了。&rdo;

&ldo;我打赌他肯定说了。你能看出这意味着什么，孩子。这就给了她莫大的动机。但你发现了吗，这同时也给了你一个动机?&rdo;

&ldo;当然。所以我才会告诉你。&rdo;德温特解释道，&ldo;一两天内此事就会人尽皆知。我希望先向你摊牌，听听你的意见，总比让你在我背后妄加猜疑来得好。行行好，帮我一把吧。&rdo;他又搁下雪茄，倾身向前，苍白而狡黠的灰色双眼锁定住h，&ldo;我不是有钱人。我妻子的某些愿望以及任性时常会花掉我一大笔钱。比如，不怕告诉你，今晚我花了多少钱租车送她去斯特里汉姆拜访两位老处女姑妈，好让她在她们面前扬眉吐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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