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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大壮就让姜天华将绳子拿出来，这会儿刚好用上。土匪们还想着等天黑就直接人跑，反正他们人多，只要他们拼命的分开跑，这里的几个人肯定拦不住他们，谁成想大壮会拿出来一捆绳子。土匪们傻眼的时候，大壮已经上前开始利索的绑人，完全不给土匪一点反抗的机会，若是乖乖的让绑，那就不会受罪，顶多就是被绑了起来，也不会太紧，还有活动的余地，但也不会挣脱，若是那些个不怎么听话的，直接就给绑死，手都不能动，甚至勒出来痕迹。大壮一个个绑过去，土匪们一下就乖巧，连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沉默的看着，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大壮绑完之后就走到姜天华身边坐下，兄弟两个就盯着那些土匪，土匪是欲哭无泪。最着急的不是小土匪，而是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年纪大的土匪额头开始冒汗，很快就流了下来，又开始脸色苍白，时间越来越久，土匪们的状态就越来越不好。年纪最大的土匪最后竟然跪在土匪头子面前，最后重重磕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姜天华看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大概能猜出来一些，这是在逼着那个做决定，她便安安静静看着。有一个跪下来，其他就有人犹豫起来，慢慢的，剩下的人中也有人迟疑起来，最后直接跪下，全都是在逼着那个人。小土匪是真的急了，“哥，咱们做决定吧，今天我们虽然分开，但你知道的，爹他们应该拿不回去东西。”土匪头子是迟疑再迟疑，最后看向姜天华，“若是我说出来，真的可以给我们吃的吗？还有……我若是说出来，算是与官府彻底撕破脸皮，以后我们在这里可能就没有活路。姜天华看着那些人，“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种地的农民。”小土匪慌忙出来说。土匪头子也不再迟疑，重重点头，“是，我们是几年前家乡闹灾逃过来的，但高城不收我们，后来有个人收了我们，每天也会给我们吃的，但需要我们干活，奇怪的是，那个人不让我们签卖身契，也不是主仆。”“后来有一天，他过来找我，跟我说让我按照他说的办，我们大家都可以吃饱肚子，因为我们没有地，所以就听了他的话。”“一来二去的，我才知道他让我们当土匪，一百多口人“你们一共有多少人？”“二十几户，里面除了女眷能干活的男人多一些，有时候配合官府的时候，会伤到一些人，那些人若是没有治好的，以后也不能干重活，所以能干活的男人只有五十几个。”姜天华一看男人说话的样子就猜到，这男人肯定比女人多，但是能干活的人少，不能干活的人多，一帮子人为了活下来，才配合官府。她原本有心想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可是考虑到这些人的曾经，又犹豫了，她现在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身后还有很多人需要去养。“你们就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想过，可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再说我们现在是土匪，官府那边时不时也会看着我们，就算跑了，也怕被抓回去。”对方也有自己的想法。姜天华迟疑，看向大壮，“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高城的官府管的只有高城这一个地儿，若是他们去其他地方还是有活路的，就看愿不愿意离开，之前一直跟着官府做，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存银，搬迁一下不是问题。”闻言小土匪直接哭起来，“真的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若是有办法，我们也不会去干那抢人的生意，真的什么都没有。”姜天华与大壮对视一眼，大壮冷声说：“那走吧，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看看。”“好，好。”小土匪激动的站起来，也不管别的人是什么想法，直接开始给引路。姜天华与大壮一路跟着慢慢走，等到地方时，姜天华心中只有悲凉二字，这里……真是太破旧，那些住在山洞里，每个人身上的衣裳都是打满补丁，没有出门的那些人不是伤残就是有病。这一帮子人，让人看着就想心生怜悯。“夫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当真是没有办法。”姜天华看着围过来的那些人，眼神中有担忧，小土匪等人身上还绑着和绳子，有个老太太走出来直接跪下，“孩子不知道轻重，孩子知道错了，不求夫人手下留情，只求夫人能给留个全尸。”姜天华后退一步有些惊讶，她没有说话。老太太浑浊的眸中有光，“这么多年，看着他们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甚至没有办法自救，我着急，但是没有办法，我想就这么着吧，总有这么一天，没想到真的来了，你们来了。”“老人家起来吧。”姜天华说着，并没有上前去扶。老太太说：“我们山上住了一百多口人，全都是官府的走狗，孩子们也是为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才会去干坏事，都是为了活命，他们有错，他们有罪，可那些官府的人更该死。”“就是，不是哥哥的错，是官府的错，官府逼着爹爹和哥哥做的，他们每次回来都特别痛苦，会在院子里跪一天，来忏悔。”一个小孩跑出来说。姜天华问了同样的话，“既然如此痛苦为什么不离开？”“想走，但是走不了，不是我们不想离开，我们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遇运粮队姜天华没明白，有个小孩儿上前拉过姜天华往山洞里走，大壮有些担心，伸手拉住姜天华的另一只手，不让她进去。小孩儿回头眼神充满疑问，眼底清澈，姜天华心一下就软了，她对大壮说：“我们一起进去没事儿。”心爱的女人要进去，大壮只能跟着进去，多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格外警惕。两人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人，有老有少，点着昏暗的油灯，个个都有些残缺，在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时，他们格外诧异。“狗娃子这是谁？”有人开口问。小孩儿说，“哥哥们出去抢劫时，抢到他们头上。”剩下的话不用说也不用解释所有人都明白，抢到人家面前，结果被抢的人站在这里，明显就是打不过。“都是我害的，我若是可以动，孩子们也不至于一直去抢。”姜天华可不想听这些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了看，与大壮出去，迟疑之后她找来去打劫她时，第一个开口跟她要吃食的小土匪，从身上拿出来几张百两银票，“这些你拿着，这里人很多，但是一直生活在山里不是办法，你们与官府勾结，不是好的出路。”“恩。”小土匪一个劲儿点头，但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接银票。姜天华将银票放进他手里，“找个机会带着大家离开吧。”说完之后，她伸手摸了摸小土匪的头。小土匪摇头，“我们可以走，但不能要你的银子。”“就当你们出山以后做小本卖买的钱，你们都有力气，卖力气，干什么都可以，这样以后孩子们才有出路。”姜天华说完将银子直接塞到小土匪手里，与大壮离开。之前姜天华确实有想过要收了这些土匪的念头，但最后又不想了，一来这些人心怕是不齐，二来这些人土匪当习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离开，她只是看在那些孩子的面上，释放一些善意，剩下的事情她便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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