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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听到康熙的召唤,胤i有些迟疑,他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迈步过去。
和承祜哥哥对康熙那种单纯的仰慕不同,他对康熙的感情要复杂得多,那个人,他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他的父亲,他曾经把他捧上过天堂,也曾活生生地把他从天堂打入到地狱,那样的痛,胤i刻骨铭心。
上辈子的骨肉相残、兄弟相争,胤i不敢说自己什么错都没有,但是那句“生而克母”是胤i终其一生都忘不掉的,难道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儿子的?难道皇额娘的死,真的就是他的错?
有些时候,胤i甚至想过,如果当初死掉的是他,活下来的是皇额娘,他的皇阿玛会不会更开心些……
“五儿,你怎么了?”承祜看见胤i站在原地不动,便走过来拉他,“皇阿玛在叫你呢,你怎么不过去?”
“为什么他叫我我就要过去?我偏不去!”承祜不劝还好,他一开口胤i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承祜走得太早,他对皇阿玛的印象只停留在童年时的慈爱可亲,可是他呢,他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那些委屈难道因为皇阿玛的一句话就要一笔购销吗,胤i瞪大了眼睛,坚决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才不要哭给他看呢。
“承祜,你不要管他!”见胤i这样,康熙很不高兴,他虽然疼爱胤i,却是不允许他如此无礼的。更何况,现在的胤i,对他竟是那样的疏离,来慈宁宫的路上,康熙不是没有发现胤i的手是多么的冰冷,身体是多么的僵直。
“不管就不管!哼!”太子爷瞪了康熙爷一眼,转身跑了。他怕再不跑自己就要不小心哭出来了,变成个小女娃真的是很麻烦,眼泪什么的,真的好难控制哦,太子爷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原因在哭的。
看见胤i哭着跑了,胤A赶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向康熙请示道:“皇阿玛,儿臣去看看保成……”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康熙没有反对。说实话,除了婴儿的时候,在康熙的记忆里还没有看过胤i哭的样子。
见胤i和胤A都跑了,胤T也起身告辞,理由还很充分,“皇父,我也去看看,大哥、二哥现在的小身板在宫里乱跑很不安全的。”和胤i一样,现在的胤T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康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嗯,你也去吧。”康熙想了想,允了。胤i都是这个样子,他估计胤T对他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皇玛法,你别生气,五姐姐和兰姐姐现在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比较小气的,你不要怪他们好不好?”眼看这屋里的气氛就要尴尬起来,胤G赶紧拍了拍弘晖的肩膀,这个小家伙,可是最会哄人的。
果然,见到这个他上辈子就比较疼爱却不幸童年早夭的小皇孙,康熙爷的心情好了不少。
“老九,老十,你们俩去看看老八吧。”自从胤T出去追胤i和胤A了,胤K他们几个当初“八爷党”的成员就有些心不在焉,康熙爷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干脆让他们去劝胤T,反正接下来的话,他也不打算说给他们听。
“皇阿玛,你该让小十四去才对啊……”胤俄是个直肠子,向来是什么说什么的,他话一出口,胤祯的脸就红了。
“就你们两个去,朕有话要和十四说。”康熙爷想起胤T和胤祯的婚约了,脸色一黑,怎么他的儿子们这辈子全都是这种关系呢,不过康熙爷转念又想,要把他的宝贝儿子们嫁给外人,他估计更舍不得吧。
“是,儿臣遵旨。”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胤K和胤俄也只得先行告退了。
“承祜、弘晖,你们俩也去玩吧。”打发走了胤K和胤俄,康熙又把承祜和弘晖也支走了,这样屋里就只剩下胤G、胤祥、胤祯三个了,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兄弟三个都不禁站直了身体,准备聆听康熙的训话。
“坐下,都坐下说话……”康熙爷一不留神,三个儿子全站起来了,“老四,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哪能累着自己,老十三,把你四哥盯紧一点……”胤祥闻言连连点头,胤G低头不语、面色古怪,胤祯想笑不敢笑,更是痛苦。
“老四、十三,你们做得很好!”康熙爷并不是一驾崩就直接上了钮钴禄氏的身的,他以游魂的形式见证了胤G在位的十三年间发生的一切,直到弘历登基才突然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就是身在五台山了。
胤G沉默不语,尽管他从来不悔自己在位期间所作的一切,但能得到康熙爷的认可,他还是很满足的。
康熙爷那天在屋里和四爷他们谈了些什么,外人无从知晓,可五格格哭着从慈宁宫跑出来的事情,却是半个皇宫的人都看见了的,并在后来引申出无数个版本,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五格格,等等我,五格格,你跑慢点……”因为周围会有宫人经过,胤A也不敢乱喊,可是胤i却当没听到似的,仍是跑得飞快,叫胤A十分佩服,穿着花盆底还能跑得这么快,真不愧是太子爷啊,胤A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追。
胤i一直跑到御花园才停了下来,不是因为他不想跑了,而是因为不小心踩到小石子,把脚给扭了。
“保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看胤i摔在地上,胤A急忙追了过去。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周围也没人,胤A就直接叫了太子爷上辈子的小名,以前小的时候,他都是那样叫他的,不过那些日子,都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我才不要你管!”胤i现在很生气,看见胤A更是把他当成了出气的对象,一把将他推开。
“唔……”胤A向后倒去,只见他双手抱着脑袋,闷闷哼了一声。胤A现在的身子比胤i还要小一岁,又没有准备,哪里经得住他用力推,幸好他用手护住了脑袋,不然撞上后面的假山,非得撞成傻子不可。
“保清,你怎么样了?”太子爷吓坏了,他老记得胤A还是他哥哥,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怎么动手都可以,反正他也打不过他,更不会伤到他,结果他就忘了,这辈子的福康安是比五格格还要小点的。
“你自己看!”胤A说着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摊在胤i面前。和胤i在一起待得久了,他发现了胤i很多特点,在胤i的面前,你有事千万不能藏着不说,不然他永远不会知道的,这是胤A在经过血的教训后得出的结论。
“怎么会这样啊?”别看胤A的手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不过用来换取太子殿下的同情心还是足够了。
果然,太子爷一看见自己的“杰作”就心软了,他掏出手帕想要到湖边沾了水给胤A擦拭伤口,谁知还没站起来就又摔了下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伤得比胤A可要严重多了。
胤A这下子顾不得管自己的手了,他站起身来就想要去喊人,胤i的脚,看样子扭得不轻。
“不许叫人!我谁也不见!”胤i还没别扭完,坚决不许胤A去叫人,反正也没人心疼,伤不伤的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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