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公共设施最近在翻新,今天是花坛,明天是路灯,小区里总是堆着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人来人往间,安保也变得松散起来,停车位画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违停。
陆野回家时,楼下就停了一辆银河灰的越野车,停得歪歪扭扭,正挡在花坛边上,流光的车漆在月色下泛着粼粼的光,看着锃光瓦亮的。
越野车帅气高大,威风凛凛地停在楼下,难免吸引人,就连陆野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说他们楼什么时候多出这么野的住户了。
这念头在陆野心里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陆野脚步匆匆地从这辆车身边擦肩而过,进了楼道。
齐燕白早就已经回来了,陆野进门时,他已经做完了晚饭,正在厨房里守着一锅汤,浓郁的香气从厨房飘散出来,在隔断门上凝成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他还穿着上班时的套装,白衬衫服帖地贴在身上,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袖口翻折了两道,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臂。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换衣服?”陆野抖落一身寒气,随手把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纳闷地问:“一会儿要出去?”
“不出去了。”齐燕白没有转身看他,只是低下头,一边切着西红柿,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忙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就别折腾了,电影等到周末再看吧。”
陆野跑了一天,现在也累了,他嗯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站在齐燕白身后,顺手搂住了他的腰。
离得近了,陆野才感受到齐燕白身上那股微暖的潮气,他微微一愣,顺手摩挲了一下手下潮乎乎的衬衫布料,意外道:“你洗澡了?”
“是啊,换了新的沐浴露。”齐燕白捻了一片西红柿叼在嘴里,然后顺手推开案板,转身环住他的肩膀,凑上去摩挲了一下陆野的嘴唇,含糊地问:“香不香?”
他一贯有陆野专属的皮肤饥渴症,逮到机会就要勾引一下,陆警官对他这些摸摸蹭蹭的小手段心里门儿清,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心里大概对他的“礼物”有了一点谱。
齐燕白见状也不气馁,他无辜似冲陆野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又乖巧又听话,靠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由上而下地望着他,一边摩挲着陆野的嘴唇,一边从喉咙里发出试探性的轻哼,装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可怜样。
酸酸甜甜的汁水顺着唇缝流进嘴里,陆野的喉结上下一滚,闷闷地笑了一声,然后微微低下头,咬住了西红柿的另半边薄片。
齐老师的演技并不精湛,但好在陆警官还算配合。酸甜的果肉在唇齿交缠间被磨成细细的果泥,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吞下了更多,含不住的汁水顺着唇缝间的缝隙滚落出来,在齐燕白的唇角留下一条长长的细线,一缕浅浅的红从他高抬的下巴一路向下,一直没入了雪白的衬衫衣领里。
陆野顺手抹掉了他唇角上沾染的温热汁水,然后用指腹点了点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说道:“齐老师家的西红柿,吃起来还有劲爽薄荷的味道。”
一吻终了,齐燕白已然变成了吸食猫薄荷过量的猫,整个人都缠在了陆野身上。他闻言眯起眼睛,用湿漉漉的头发狠狠蹭了一下陆野的脖颈,直到把陆野也蹭上他的味道,这才心满意足地补充道:“还有薄荷玫瑰的味道。”
陆野被他蹭了一身的水汽,也不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又在圈地盘了?”
齐燕白轻轻哼了一声,也不反驳,趴在陆野身上“吸”够了精气,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故作随意地问道:“对了,楼下的路灯修好了吗?我回来的时候,底下还黑乎乎的。”
“还没呢,估计得修个两三天了。”陆野被他提醒了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说起来,刚才我在楼下还看见一辆越野车——车倒是好车,可惜主人技术不怎么样,停得歪歪扭扭的,再偏一点我都进不来家门了。”
“是吗?”齐燕白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地看着陆野,拐弯抹角地试探道:“那车帅吗?”
“还行吧。”陆野只当他是在跟自己撒娇,一时间也没看见他眼里跃跃欲试的使坏模样,随口道:“越野车嘛,肯定好看。”
“那你喜欢吗?”齐燕白追问道。
话说到这,陆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齐燕白一眼,然后手下微微用力,把齐燕白抵在了背后的大理石案板上。
“——你买的?”陆野问。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陆野的语气却非常笃定,齐燕白闻言抿着唇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猫一样地靠在陆野肩膀上,蹭了一下他的脖子。
湿漉漉的水汽随着他的动作黏在陆野身上,陆野眸色一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冷硬冰凉的东西擦过了他的侧颈。
陆野眼神微暗,他伸出手,缓缓地摸上了齐燕白的脖子,试探性地勾住了他的领口。
齐燕白见他发现了,就乖乖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顺从又听话地扬起脸,任由陆野用掌心扣住他的喉咙,一寸一寸地摸过那东西的轮廓。
薄薄的衬衫随着陆野的动作贴紧了齐燕白的皮肤,勾勒出布料下明显的弧形线条,陆野垂眼一看,认出那是一条皮质的项圈。
极细的皮革项圈紧贴着齐燕白的喉咙,被束得有些紧,陆野摸上去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齐燕白的喉结正在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
陆野手指微顿,突然就不确定自己的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了。
“怎么了野哥。”见他动作停了,齐燕白忍不住蹭了一下他的指尖,笑眯眯地催促道:“不想拆开看看?”
陆警官身经百战,哪能被他一句话吓住,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而是干脆地用指尖挑开齐燕白领口的扣子。
他就像在拆一件精神准备的礼物,动作慢条斯理的,一枚纽扣被他拆出了缎带的架势,齐燕白仰望着天花板上的顶灯,恍然间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纯黑色的项圈很快暴露在灯光下,陆野垂眼一看,发现那条极细的项圈中央,正挂着一只车钥匙。
冰凉的塑料外壳已经被齐燕白的体温焐热了,摸起来带着一点暧昧的温度,大约是因为项圈束得太紧,钥匙正好卡在齐燕白的喉结下方,陆野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链扣边角,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红印。
“生日快乐。”齐燕白适时说。
“快乐。”陆野无奈地看着他:“不过其实我走着上班也行,买这个多贵。”
“不贵,是之前卖画剩的钱,正好花了。”齐燕白说着搂紧了陆野,轻声说:“而且,其实我也有私心——”
齐老师没有私心就怪了,陆野闻言也不意外,只是轻哼了一声,笑着说“嗯?是什么,说来听听。”
“你的摩托卖了,但我还想再去东山看一次日出。”齐燕白说完这句话,似乎又觉得不够,于是紧忙补充道:“……或者多去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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