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我便带着满心疑惑,赶往齐瞎子的铺子。
可刚到门口,还没等我开声。
只见躺在太师椅上的齐瞎子,就好像料到了我会来一般,说了一句:
“这么早就来了……”
我微微一怔,身后的诸葛狄更是难以置信。
随后,诸葛狄不顾我的阻拦,偷偷走到齐瞎子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头,你真看不见?”
然而,齐瞎子只是笑着说:“侬不信,阿拉也没法子。”
“那你……”
诸葛狄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是被我拦下。
“前辈,我不管你是真瞎也好,装瞎也罢,今天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何要骗我?”
面对我的质问,齐瞎子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骗侬什么?”
“当然……”我强忍着怒意,说:“当然是你骗我去买棺材菌,这棺材菌明明剧毒无比,不可服用,你为什么要骗我说,这是解毒的方子?”
“肤浅……”
谁知,齐瞎子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我不解。
齐瞎子这才摸索着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解释道:“尸菌虽身怀剧毒,在平常时期服用,定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可侬想想,侬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这么一说,我好似是明白了点什么。
于是我反问道:“您的意思是……以毒攻毒?”
“错。”齐瞎子摇了摇头,说:“以毒攻毒,是指用一种毒药,去化解另一种毒药的毒素,最后得以化解,而以侬现在的情况,服用棺材菌,只能说是以毒养毒。”
“养毒?”
他这一说,我和诸葛狄就更加糊涂了。
“正是,唯有养好侬身上的巫毒,才能减缓它生长的速度,简单来说,侬身上长得蛇鳞,就是巫毒毒素在蔓延的现象,一旦祸及全身,侬必死无疑,
而想要遏制毒素蔓延,老夫那位故友曾经说过,可以尸菌之毒养之,意思就是在中毒者体内,种下另一种剧毒,然后以此剧毒,去争抢巫毒的养分,以此来减缓巫毒的蔓延。”
齐瞎子所言,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怀疑它的真实性。
“侬放心,老夫不会害侬,不然侬爹回来,非得扒了老夫的皮。”
齐瞎子似乎觉得我还不够放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毕竟这玩意本来就长得奇特,且从未听说有人服用过,再加上那位‘羊倌’的忠告。
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件事。
诸葛狄则是毫不客气的质疑道:“你说放心就放心啊,谁信你啊!”
“老诸……”我连忙冲他摇了摇头。
齐瞎子在这时却是笑了:“那侬们怎么要才信老夫?”
我还没开口,诸葛狄就说:“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瞎,是的话我们就信你。”
“诸葛狄……”我觉得他有些过分了。
然而,齐瞎子听到我喊出诸葛狄的名字之后,表情明显一滞。
随后,只见他不怒反笑道:“现在的后生,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想看……”
说完,他就主动摘下了墨镜。
下一刻。
我们看清了齐瞎子的‘双眼’。
刹那间,我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齐瞎子的双眼位置上,居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两个深凹进去的‘眼窟窿’,让人触目惊心。
“前辈,对不住……”
见此一幕,我赶紧抱拳致歉,诸葛狄也不敢再乱说话。
齐瞎子这才重新戴好墨镜,说:“信与不信,取决于侬,若是老夫真想害侬,直接让侬自生自灭即可,何苦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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