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拉进卧房里,拜托她冷静,她只是不断抽噎。
&ldo;你走开!我恨你,严永玄我恨你!&rdo;她呛着连自己都捉摸不定的狠话。&ldo;我希望我肚子里没有你的孩子!我好后悔怀了他,好后悔……我不想他出生,他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rdo;
为何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她不明白,只记得他用苍白的脸对着她,眼神比平常更失魂,毫无焦点。
&ldo;这是你的真心话吗?&rdo;他问。&ldo;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rdo;
&ldo;对!我不想要,不想要!&rdo;她抓狂地嘶喊,跟着竟将手握成拳头,一下下地槌自己腹部。
她槌得重吗?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猛然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伤害腹中的胎儿,可他说的话,却重重伤了她。
&ldo;不想生就别生!别生下来,让他死在母体里也总比他生下来再被遗弃得好!&rdo;
他说什么?她整个傻了,她期盼的并不是如此冷酷的反应。&ldo;你……怎么能说这种狠心的话?&rdo;
&ldo;狠心的人是你,不是吗?是你这个做妈妈的不想要他。&rdo;
狠心的人,是她!
是她逼走了永玄,是她说永远不想再见到他,是她不够小心才会流产,她不是个好妻子,更不是个好妈妈,她失去了他们两个,到如今后侮也是枉然。
&ldo;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乱说的,只是想气你爸爸,我想要你的,妈妈很爱你,就像爱你爸爸一样,很爱很爱你……&rdo;
她哭了,哽咽着,痛着,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她每天只是以泪洗面,直到泪水枯干,心房凝冻。
然后,她才终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的丈夫和宝宝,都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ldo;呜呜……&rdo;夏雪坐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着,哭到呼吸断了,气息噎在胸口,然后开始呛咳。
严永玄在一旁震撼地盯着她,不知怎地,当她这样哭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彷佛回想起什么,记忆的片段在脑海凌乱地交错,刺痛他太阳穴。
他单手抚额,强忍剧烈的头痛,一面缓缓走近妻子。
&ldo;夏雪,你怎么了?是……作恶梦了吗?&rdo;
她听见他的呼唤,感受到他的抚触,倏地扬起眸,慌张地看他,起初,她以为他是永玄,后来又想到他应该是&ldo;魏如冬&rdo;。
不是永玄,永玄不会再回来了……
泪雾湿透了她的眼,她抓住他臂膀,像溺水的人撑住浮木。&ldo;可以给我吗?求求你,给我好吗?&rdo;
&ldo;什么?&rdo;他不解。
&ldo;拜托你……给我一个孩子。&rdo;她哀哀恳求。
他呆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ldo;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do;
&ldo;我知道!&rdo;她急切地点头,要说服他,更说服自己。&ldo;我想要宝宝,想要永玄的孩子,你长得像他,你可以给我一个像他的孩子……&rdo;
他眯眼,眸刀锋锐。&ldo;如果你想要你丈夫的遗产,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会在离开以前,用他的身分将财产全部过继给你,你不必这么做……&rdo;
&ldo;不是的,我不是要钱,我想要的是宝宝啊!&rdo;她哭喊。
他不可思议地瞪她,说不清横梗在胸臆的是什么样的情绪,气愤?懊恼?嫉妒?他的妻为何会堕落到哀求&ldo;陌生男子&rdo;给她一个孩子?&ldo;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吗?绕了半天,你想要的是我的dna?&rdo;
是这样吗?
夏雪迷惑地眨眼,泪珠盈于眼睫,剔透发亮。&ldo;也许……真的是这样吧!也许我找你来,不只是需要钱而已,其实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孩子。因为我快死了,永玄失踪以后,宝宝流产那天,我真的觉得难过得快死了,我不懂我怎么还会活着?怎么还能活到现在?你说,我是不是干脆去死了比较好?&rdo;
她含泪问他,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祈求答案。
她想死?还问他自己该不该去死?她期望他怎么回答?
严永玄凝住呼吸:心跳奔腾如骏马,在胸口踢踏着漫天黄沙,他开始弄不懂自己跟这女人是怎样一段孽缘了。
&ldo;你说如果永玄回不来,如果他……真的被我害死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一起走?我……&rdo;
一道锐利的掌风划过颊畔。
夏雪怔住,半边脸颊热辣辣地痛着,这男人打她?为什么?
&ldo;你给我听着!&rdo;他用力抓握她肩膀,星眸灼灼逼人。&ldo;女人,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你不准去死,连一丁点这样的念头都不可以有,你要给我好好活着!听到了吗?给我活着!&rdo;
他要她……活着?
她想笑,唇瓣却颤抖得拉扯不开。&ldo;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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