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就像秦老头说的,一连就下了三四天的雨。
这雨一下就到处都是泥,去个灶屋回来都能踩一脚的稀泥。
苏云锦拿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有些无聊的托着腮。
杨川从屋里拿了包吃的给他:“闲没劲啊?”
苏云锦打开,是一包梅果子,他捡了一颗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是没劲,我看书都看烦了,本来以为下雨天会凉快,可还是热的人心烦。”
杨川见他发牢骚,就觉得怪可爱的,“那要不,咱们睡会?”
苏云锦白了他一眼,这人昨天也说的睡一会,结果进了屋就变了味,别说睡觉了,苏云锦连枕头都没挨着就被收拾了一顿。
“你自己睡去。”
杨川哈哈一乐,“那我给你讲讲行脚商的故事听。”
苏云锦扭头看他,笑着说:“姨娘这是把什么都说给你听了啊,我小时最爱听这些吓人的。”
杨川听他提小时候,就有点心疼,他把人搂到自己腿上,下巴挨着他头顶,“锦哥儿,这些年辛苦吧?”
苏云锦一愣,抬头去看杨川,他在杨川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大雨如注,豆大的雨点打在茅草屋上,又顺着衍生而出的茅草滴落到屋檐下。
“啪嗒,啪嗒”的响着。
思绪好像飞远了。
苏云锦想起儿时也有过这样的大雨天,那一年老爹病的很重,他娘天天哭,苏云灿那时候太小,就也跟着哭。
有一回老爹一直昏睡不醒,他娘请了几个大夫回来瞧,一家人忙的团团转,偏偏苏云灿在半夜的时候又起了高热,他娘和陈姨娘半夜冒着雨带苏云灿出去找大夫。
他记得那天好黑,不光雨大,雷声也响,他半夜吓醒了,就跑到老爹屋里,希望他老爹能护着他。
可那时候的老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护他。
偏偏这一夜闷雷不止,雷电恨不得劈到院子里。
苏云锦吓的大哭,最后哭累了就愣愣的抱着腿缩到床角。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哭没有用,怕更没有用。
雨还在下。
苏云锦趴在杨川身上:“我辛苦,你也不容易,过去的那些年我们都别记得了,往后我们在一起只过好日子。”
杨川心尖发颤,把苏云锦搂紧了几分。
苏云锦靠着他的胸膛,渐渐睡了过去。
杨川轻拍着他的背,时不时的颠一下。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他想起那天陈姨娘跟他说的话,她说苏云锦打小就乖的让人心疼。
大人忙起来顾不上他,就让他乖乖坐着,他真就能从早上坐到下午。
可几岁的孩子,哪有能坐的住的,但苏云锦就行。
杨川知道,这不是他乖,而是他知道要是自己不乖那大人就要多忙。
杨川越想越心疼,“好哥儿,往后都不必懂事了,有我护着你。”
……
几天的大雨过后,天就放晴了。
这一晴可就不得了了,直接热的人想脱光膀子。
杨川反正只要在家,那就连短打都不穿了,就光着膀子满院子的走。
苏云锦都有点羡慕了,他拿着芭蕉扇扇风,却觉得怎么扇都是热风。
“杨川,我想洗澡,用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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