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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等鲁子安将调查的情况给呈递上去后，沈琤一看，这是有人要兴风作浪，因为这个教派是从南边传过来的，自称&ldo;师君&rdo;的教主根本不在定北，在定北境内，只有一个&ldo;大祭酒&rdo;。

大祭酒负责该藩镇境内的一切事物，不用说，别的藩镇境内想必也有个&ldo;大祭酒&rdo;。这些人统一归师君管理任命。

沈琤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发源自定北境内的话，只能铲除下属，却拿教主没办法，根本不能连根拔起。

鲁子安此时偏又雪上加霜的道：&ldo;您再往后翻翻，他们说师君收了四个徒弟，分别管理人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这四个徒弟分别有四个化身，其中北王是……&rdo;

沈琤正好翻到这一页了，定睛一看，不由得气道：&ldo;是老子？&rdo;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北王，定北节度使；南王，楚丰节度使；东王，乐兴节度使；西王是建庆节度使；

鲁子安颔首：&ldo;我拷问过几个老信徒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咱们越是打胜仗，他们越是相信是一切都是源自师君的法力。尤其是贱内，对此深信不疑。他们专门找妇孺布道，通过能够入户的梳头娘子，药婆子进入内院，宣扬这些东西。&rdo;

沈琤想了想：&ldo;这些为妖言惑众提供方便的人一个不能留！&rdo;让你们这些玩意走街串巷利用给人梳头的机会布道，老子叫你们自己都没头发可梳，脑袋搬家。

&ldo;全杀了？&rdo;鲁子安有些担心：&ldo;就要过年了，而且多数是女人……怕怨气大……不如流放或者罚没为奴。&rdo;

沈琤要不是昨晚上让暮婵压着胳膊睡了一宿，现在手酸，否则非得给这家伙一巴掌拍醒他：&ldo;罚没为奴的话，你岂不是等着她接触其他奴隶，给她布道的机会么。传我的令，但凡记载在大祭酒名册上的下属各坛香主及重要信徒，只要得到过好处，受过人香火的，格杀勿论。&rdo;

&ldo;这些倒是不难，就是……有些女眷执迷不悟。&rdo;鲁子安看向沈琤，知道他家后院情况更严重，老主公的几个姨娘都是信徒。

&ldo;我准备将她们统统送到郊外的道观去，让道观的师太好好教化她们，什么时候教化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rdo;沈琤道：&ldo;你的家眷中若是有人执迷不悟，也一并送过去吧。&rdo;

那些人是老主公的姨娘，沈琤送走当然不心疼，但轮到自家娘子和妾室，鲁子安犹豫了：&ldo;……我再劝劝吧。&rdo;

&ldo;其实这也是下策了，如果能自己醒悟是最好的。&rdo;沈琤有了个主意：&ldo;那个大祭酒，你们不是抓住了么，将他四肢打断，用车拉着游街，让全城百姓看看他们法力无边的师君坐下弟子是个什么东西，问问他不是有法力和神通吗？怎么不使出来？再让他讲讲自己是如何行骗的，千万不能杀他，也不能让他自杀，死了就成全他了。&rdo;

信神拜神，拜的是什么，当然是法力，没有神力的神仙，鬼才跟你混。

&ldo;是！&rdo;鲁子安觉得这个法子好：&ldo;属下这就去办。&rdo;

等鲁子安走了，沈琤仍旧蹙着眉头，没别的理由，单因为他现在只能管到北方自己的藩镇境内，幅员辽阔的其他地方不知又有多少祭酒在妖言惑众，谁让他没有富有天下呢。

……天下……

沈琤不由凝眉。

这时候就听暮婵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她温笑道：&ldo;怎么了，鲁统领跟你说不好的事情了？&rdo;

沈琤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

其实只要他不惹她，她向来是很温顺的，见四下无人，抿嘴笑着坐到他腿上，伏在他怀里：&ldo;我刚才去过老太君那边了，你猜她知道你把大祭酒抓了，她怎么说？&rdo;

&ldo;……要打死我？还是让你来跟我求情？&rdo;

暮婵摇摇头，想起老太君的表现，忍不住捂嘴笑道：&ldo;她听说大祭酒被你抓了，没显出任何的神通，她沉默一会，突然说：&lso;就知道他是个假神，还得信我的观音菩萨。&rso;然后命人将墙上的师君画像揭下来，将观音的画像贴了上去。&rdo;

沈琤哑笑了几声：&ldo;她变的倒是快，得谁信谁。&rdo;

&ldo;所以，事情解决起来，应该比想象的简单，你就别唉声叹气了。&rdo;她劝道，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宽心。

她这份心，沈琤哪能不懂，愈发觉得她的可贵，彻底将脑海里那个诱他作恶的声音摒弃掉了：&ldo;……后院这些女人的事情好解决，我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看到他们说的东南西北四王，让我觉得并非天下没有敌手。&rdo;

野心大了，敌人自然就多了。

上一世沈琤在父亲死后，一个人带兵打仗，还要被暮婵分心，虽然也控制了几个节度使，成为帝国心腹大患之一，但是地盘一直在北方境内，就像现在。

没来得及跟其他&ldo;帝国祸害&rdo;交手，就死了。

暮婵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桌上的文书，翻了翻，看到了定北、楚丰、乐兴、建庆四个藩镇的名字。

这应该是全国藩镇中最大的几股势力了，暮婵笑道：&ldo;自古只有从北往南打成功的，哪有南方敢向北推进的，咱们还是高枕无忧。&rdo;

沈琤挑挑眉：&ldo;也对，而且我最年轻，其他这几位已经是半百的老头子了。&rdo;

&ldo;对嘛，再说了，这是皇帝该操心的，你何必挂怀？&rdo;

&ldo;嗯……确实是，我又不是皇帝。&rdo;沈琤笑道，换了个了话题：&ldo;明天就是新年了，今晚上，我要射箭亮灯，你来不来看？&rdo;

&ldo;我如果说不看呢？&rdo;她嘟嘴。

&ldo;那……我就抱着你，非要你看不可！&rdo;说着，打横抱起暮婵，在屋里转了一圈，弄得她搂着他脖子，又是笑又是叫的。

‐

傍晚时分，府里的下人已经装饰了檐端和宅门，按风俗用松柏，紫竹。小厮家奴在院子里挂灯，拿着长竿这儿挂一盏，那儿挂一盏的，就等晚上华灯初上。因为老主公去世未满三年，灯的数量所有减少，但数量已然是豪奢了。

太阳下山之时，家家户户都要点亮挂在院内的灯笼。

按习俗，文官之家，第一盏灯，要在点燃的时候口念贺词。

武将府邸，第一盏灯是要以火箭在百丈外点燃。

以前在嵘王府过年，都是嵘王亲自念念有词的点燃，据母妃说她父王当年不是没尝过恢复祖先的荣光，成婚后的第一年过节曾射出一箭，结果一箭射偏，丢了人，之后每年都老老实实的做&ldo;文官&rdo;了。

太阳下山之刻就是华灯初上时。

在暮婵期待而又崇拜的目光中，沈琤拿过家奴奉上的弓箭，拉满弓弦，一支火箭破空而出，正中灯芯，此时旁人连忙扣上灯罩悬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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