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基本上被囧得乱七八糟的吴公公已经理不清这里面的道道了,既然小桂子是桂妃是男宠又不让这个,那就是让真男人待在后宫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皇帝不做提防也就罢了还把他往这个差事上推,难道很喜欢别的男人来视察自己的嫔妃么,这是什么心理啊?
要不怎么说是圣意呢,真是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吴公公一边赞叹着一边谢恩准备下岗,不过很好的是第二道圣旨很快就追来了,还是玄烨的口谕,吩咐小桂子书房一见。
因为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口谕是建宁带给他的,小宝见到她心里就稳了八九分了,倒很高兴的样子。一见她来,奴才们就赶快退了,建宁得以拉着他缠了一会儿,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去御书房,很亲密很开心。
因为一句气话着了道的玄烨正在思量怎么处置这个缠头鬼,心道,小桂子你倒是豁得出去啊,一盒梅子就把朕的表妹给毁容了还家丑不可外扬的不能把你怎么样,因为这是建宁干的;莫名其妙地要自荐当什么敬事房总管,一个男人当了总管,那朕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召幸嫔妃?你这个小桂子分明是钻制度的空子要来逼朕啊,要是让你视察了她们,岂不是点一个要杀一个啊!
可是气话已经说过了,温有道还去宣过了,现在要把它挽救回来,只有拜托小宝回心转意咯。
玄烨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相待,当然他不允许建宁在场,把她撵走之后,单独走去,亲切地微笑着:“小宝?”
小宝还跪着不肯起来,气垂声低地道:“奴才在。”
玄烨想朕都亲自过来了,你还不给面子,那么好吧,他把手一伸:“小宝?”
小宝当看不见,只望地面,应道:“奴才在。”
玄烨有些生气了,反手直斥道:“韦小宝你不要得寸进尺,为了你朕已经够烦了你还想怎样,你以为朕真的不会舍得你去当太监吗?”
“奴才当然知道皇上会舍得。”小宝居然在这时反倒站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回答:“不然太后传奴才的时候,皇上也不会袖手旁观了,如果不是奴才自救,现在恐怕连尸首都已经化成灰了吧?”
论公,小宝于鳌拜一案有功,论私,他与小宝有情份,无论如何,没尽保护之职是实。玄烨想到其中凶险,实在可悯,态度又缓了下来,叹道:“那你也不该这样做,不管怎么说,佟贵妃她是朕的表妹,现在变成这样,你叫朕如何是好?”
“奴才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心里明明在骂“那么这个贱人陷害老子就是应该了的吗”的小宝也作出委屈的样儿来,拿袖子挡着脸,又跪下来,软道:“奴才也是没有办法,温公公说皇上要奴才自救,奴才只能去派人找理由去寻建宁公主,门口又拦着不让进,说佟贵妃在里面,只好瞎编说是给她的,谁知道建宁会这么凶残,呜呜……”
玄烨看他在哭,像是知错的样子,为了保命也是情有可原,好在佟贵妃不是他喜欢的,管东管西也挺讨厌的,一直也没有机会处罚。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了吧,反正不是朕干的,是建宁干的,大不了把她罚一罚,正好让她没有机会接近小桂子,咦,为毛扯到这上面去了,难道是朕在嫉妒建宁么,那真是太雷人了,不行,必须拔慧剑斩情丝啊,不能再纵容这个坏蛋。
他略停了一停再问:“小宝,别胡闹了,建宁坚持要你当她的额驸,你怎么看?”
“我不要……”小宝继续抹袖子带着哭腔的表白让玄烨很是欢喜,他伸出手去摸摸小宝的耳朵,以示嘉奖和喜欢,不过小宝接下来说的令他炸毛:“因为我还没有加官进爵配不上建宁公主……呜呜……”
好小子,不治你的罪已经天大的恩典,还敢向朕要官做,真是气死人了!
玄烨的手在小宝的耳朵上狠命一揪,痛得他哇哇大叫。
紧闭的门外一丈有两名侍卫模糊地听到一点,相视而笑,脸上极是暧昧,不过他们当然是不会去管皇帝的闲事,好好当差才是正经,不该听的就当没听见。
玄烨就是害怕这些人会乱想,急忙丢开手向小宝道:“好了好了,你快点起来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不行。”既然明白了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小宝自然开始耍赖:“小桂子要跟小玄子洞房花烛,你答应过我的!”
“好吧好吧。”又是“八姨太”,怎么就念念不忘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玄烨也是情愿的,于是应道:“会有人去接你,你回去等消息吧,不要再和建宁胡闹了,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呵呵。”小桂子可舍不得小玄子坐回位子去看书,急忙跟道:“那,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规矩都要像敬事房那样?”
“嗯。”不知道玄烨是害羞还是不愿再纠缠,支吾地随手抓起一本书来,表示在看书了不能打扰地搪塞过去:“好了,你下去吧!”
“那我来安排,到时任何人都不能拦我。”小宝还在提要求。
“好好好,都依你。”玄烨将书又拿近了一些,眼睛却不往上看,偷望着小宝终于退下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桂子还真是特别啊,说起这样的事,这么大方,这么坦然,真不愧是丽春院出来的孩子,一起祝福他和小玄子的和谐吧,不过事情可没有这么顺利哟。
在几天后的一个吉利的夜晚,离宫返家的索额图大人发现一件奇事,敬事房的太监抬着一卷被子往建宁公主的寝宫奔去,跟着他们身后的,居然是小桂子。
索额图是皇后的叔叔,说他是外臣也行,是内臣也行,好奇心是多么害人的东西,小桂子又是他认识的,舍不得要拦下来问一问:“桂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唉,都是公主爱胡闹啊,”小宝拿着手里的帕子给他看:“我也不知道是那位主子得罪了她,本来是要抬到皇上寝宫里去的,结果现在索大人你看,唉,又不关我的事,可我捡到了,只好在后面追。”
索额图认得这帕子是皇后赏给佟贵妃的,原来是一对,现在一人一只。皇后自然是不用抬宫,那么被子里的理应是佟贵妃,哎呀,她和建宁是有仇的,现在裹着这样严密不见首尾已经够可怜的了,再被抬到建宁那里去,万一打起来,身上没有衣服岂不是臊得她要寻死不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索额图仗着自己是国戚又是长辈要管一管胡闹的建宁,皇家内部事务他又不便解释,只拦道:“你们真是混账,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快快,抬回皇上那里,不许乱来!”
小宝为难道:“都是奴才多事,要是公主问起来怎么办呢?”
“就说是我的主意,让她来找我算账好了!”索额图拍拍胸口,很是侠肝义胆。
那么,有了这句保证的小宝就很放心地把被子里的人往皇上的寝宫抬鸟,到了寝宫,两名驮妃的太监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就赶快退走鸟,留下小桂子一个人去打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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