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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救兵来临（第1页）

刘秀注视着隗嚣晃晃悠悠往内宅走，前去照顾谢躬，他没觉得隗嚣傻，反而感觉到隗嚣的与众不同。他看见院子里的打斗，隗嚣凶狠手辣，从头打到尾未曾退缩过一步，隗嚣的右臂也是替公孙述挨的一刀，但隗嚣从头至尾都没说过此事，隗嚣心肠够狠，有着旁人不同的思考方式，“忍”字的功夫守折门排第一。

刘玄说道：“十三师弟，适才我也杀了个人，有个小子没死绝，躲在死人堆里，被我一下子捅死了。十师兄不差吧，待会官府的人来了，这些死人怎么说呢？你嘴巴能整，想个办法，别叫师父开口，他老人家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他在说谎了。”

刘秀说道：“公孙师兄不是说峨眉派有十三女色阵吗？那我们就说守折门九人连环阵，天下无敌，可以杀死二百多人，郭伋他们未有多大功劳，躲在角落里占便宜了。”

公孙述说道：“十三师弟，就是聪慧，点子妙计了，不过我们守折门的九人战阵叫九星杀才阵，你们都听清楚了吗？郭伋，你给我用脑子记住，便宜皆让你们廷尉府的人占去了。是不是？”

郭伋从外面传声：“公孙述，我没有便宜占得，老十三却占了我一半便宜，好处最后皆到你们守折门了，我们廷尉府之人，喝口汤算不错了。”

刘秀长声道：“郭伋，今日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利用完我，就敢说我坏话。山水有相逢的时候，到时咱们再算这笔账。”

郭伋嘿嘿笑着，颠颠跑进客厅，叫道：“祖宗哎，小祖宗，你就是救人于水火的神仙，将来大汉朝的国师，定然是你当，我哪敢得罪你呢。”

刘秀心满意足，说道：“瞧你的奴才相，将来若是我做了大汉朝国师，就与皇上说，让你封侯拜相，做个太守吧。”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打探，自己以后做甚么官职，刘秀愁眉不展，说道：“皇帝给国师一个面子，已是天大的好处到手。小孟尝哪敢四处伸手，岂不是找死吗？你们要做官，就要使钱，如今的官帽皆是用钱买来的。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好处我要一成，这个不贪心吧。”

卫飒大声：“十三师弟，如今你年纪小，只要一成，待等长大了，没有四五成，我们见都见不到国师的面。我记得我们才认识时，大师兄十枚五铢钱，你就乖乖听令了，如今地上掉一百枚五铢钱，你都不肯弯腰捡起来，人是会变的，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刘秀恼羞成怒：“守折门最没良心的人便是你，好处从来不肯拉下，得了便宜便卖乖，有种你以后自己闯江湖，不要跟着我和十师兄。”

众人静听卫飒的回答，是否强硬如他的铁掌，一掌下去四分五裂，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卫飒长叹三声，高举着一只手，说道：“若是闯江湖只要用手上的活，那该多好啊。可是还要用嘴是不。我与八师弟，皆是笨嘴巴，一说话，便得罪人。还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吃嗟来之食。看来此生想过得舒服一点，当要在一名厚脸皮的人身后过上好日子。十三师弟，好处我是要定了，不给我，便门规伺候，小心给我清理门户。”

刘玄亦是恼怒，指着卫飒，说道：“你你你，岂有此理，我看你的脸皮才厚呢。练功都练到脸皮上了。”

刘秀赞叹：“十师兄，说得好，说得妙，我们守折门武功二师兄最高，医术则九师兄第一，脸皮厚的功夫，我与你加在一起亦比不过某人。”

卫飒哈哈一笑：“十师弟，十三师弟，你们熟知我六师兄人胖嘛，对付外人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开口，对付你们俩小子，定斩不饶。”又道：“十师弟，摸金的钱财要花去一些，方能太平一世。懂否？”

刘玄哀叹：“啊，六师兄，原来你喜欢坐享其成，这种便宜也要占，适才你为何自己不动手呢？”他心痛自己的钱囊，方鼓起来，便来了一名吃客。

卫飒告诫道：“十师弟，这就是做师兄的好处，我也是给二师兄惯出来的。懂否？”

寒子叫嚷道：“还是老规矩，见面分一半，十师弟，便宜你了，对付你，我们未有赶尽杀绝，你应该觉得幸福降临到你的头上。”

看着刘玄无奈的上交钱财，刘秀沉思着，这些师兄皆看出他挣钱的本事了，赶尽杀绝，便是对付他，有怎么的师父，便有此种的师兄。以后他身边，当会有无数暗影跟随，左手来的钱财，右手便要交给几名师兄，软硬兼施，已经将话说绝。嗯？以后定要学好武功，再也不能偷懒，否则此生都要听从几名师兄摆布。刘秀练武的奋斗史，就是给几名贪婪的师兄给逼出来的。

众人均没有胃口吃早饭，眼前几百具尸体，看在眼里，鼻息里尚且闻着血腥味，除了冯青烟偷藏在庄园外观看动静，其他人全部跑到水井边上洗澡。众人换上农家人穿的粗布衣服，破破烂烂的衣服尚且打着补丁。只有公孙述、苏伯阿、严光换上公孙述的衣物，依然光鲜亮丽。

初秋的朝霞，从云层里散出金光，一群群的飞鸟迎着日出，展翅飞翔，远处的龙门山青翠苍柏。众人都对着刘秀在笑，好像亲热无比，结下兄弟情的友谊。刘秀亦是在笑，是在讥笑他们的假惺惺。得了赏钱，当然感激于他。当真的实际行动，唯有郭伋说话算话。其他人嘴巴动几下，便是结束语。在金钱面前有几人不动心的？刘秀看来，众人与吸脑鬼无异，都是为了钱财说忠义之人。

早晨时分庄园门前，村民们焚香跪拜，刘秀看着远道而来的王宇等人笑了，大嘴张得老大，露出天真的笑容。心忖：所料不错，大司马当会亲自前来。他看向郭伋，这是只小狐狸，如今已知放长线钓大鱼，待等他上钩。花在他身上的钱，原来是看出他将来会当上国师。大人的世界他全部看懂了，躲在阴暗中的人，为何会如此做法？刘秀也已想通。在邯郸之时，师父苏伯阿讲起邯郸的传奇，赵国最伟大的君主赵武灵王，改革国制，胡服骑射，强盛赵国一时，开辟三郡之地，灭掉中山国。然而如此伟大的君主，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在沙丘的皇宫之中。

权力是比亲情更加蛊惑人心的东西，大司马王宇使出恐怖的招数，定然是为了权力，呆在京都长安的大司马，会有如今的风光和权力吗？王宇游龙出海，一飞冲天，洛阳是他第一个踏脚石。王宇得到权力要干甚么？是为了杀死父亲王莽，得到更大的权力，还是为了大汉？刘秀心里思索着朱弟的话语，这些吸脑鬼做事，说是为了大汉。杀死的洛阳名门望族皆是以王莽的亲随为主，王宇杀死自己的亲伯父王礼，似忽已和王氏家决裂，难道王宇要做大汉朝的忠臣？利用得来的权力，要和父亲王莽对决。

王宇心中有着对父亲王莽的仇恨，因为就是这位好父亲，杀死了他的亲弟弟王获。这是一件轰动大汉朝之事，只因为王获打死一名仆人。那时汉哀帝即位，王莽失去权力，被赶回封地新野，做起富家翁，王莽为了理想亦为了野心，硬是逼自己的儿子王获自杀，替死去的一名仆人伸冤。如此公正大义的王莽，让举国沸腾，不得不让汉哀帝召回朝堂，王莽的权势更加稳固了。等到汉哀帝一死，朝堂之上，便成王莽一家之言。

刘秀看向王宇，心里在冷笑，他不相信王宇当真为了大汉朝。今日他是为了大汉朝，明日待等他掌权了，就会变，权力是会侵噬人心。看透这场闹剧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他们都在用沉默相对，说出心里面怀疑之人，就要死。“王氏家”自己争权夺利，大汉朝的“刘氏”，只能当看客。

王宇、吕宽、吴章面面相觑，如箭穿鹅嘴，钩搭鱼鳃，尽无言语。身旁的张鱼面目可憎，对郭伋所言无味也。唯有司国宪与丁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相互眼眸之间擦出火花。

郭伋领着诸位长官，来到庭院之中，一具具尸体依次摆放着，张鱼面如死灰，惶恐忧惧，跪倒在地，呜呜痛哭着。众人默默无言，均不发声，一桩案子已经了结，谁都不想节外生枝。

王宇面授机宜：“司国宪，司县令这是一桩丑事，一具吸脑鬼身旁焉能有洛阳北部尉朱弟的尸体。朱校尉是力战吸脑鬼而死，理应厚葬。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司国宪唱了个肥诺，言语铿锵有力，说道：“王司马，功高盖世，一举侦破洛阳血案，下官代表二十万洛阳百姓，打心底里感激王司马日夜操劳。下官一切但听王司马吩咐，该怎么写卷宗，下官定会先打个草稿请吴总管过目，定不会自作主张，乱写一通。”

王宇一双细眼，对准司国宪看着，似忽要将司国宪看透，又像在琢磨要不要落井下石，将司国宪从洛阳令的位子上拉下来。四周寂静无声，一盏茶的功夫，王宇才开口道：“司县令，看来你是晓事之人，这次虽然洛阳发生血案，但你办差还算勤勉，案子的侦破，你功不可没。最后的奖赏，少不了你。呵呵！”

王宇干笑两声，就将目光聚集在刘秀身上，就是此人算准吸脑鬼昨晚要到公孙家，真乃转世灵童，父亲王莽喜欢用墨家君子门之人，看来他的班底要以墨家守折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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