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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张小碗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拿着毛巾拭手，用茶漱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她希望这男人不是在她面前故意此翻作态才好，要不然，未免太幼稚了。

气派的厅房，富贵的摆饰，这些可以想且是平时的样子，但一个人吃个饭，还要用上四个美丫环，八个看来是武兵的小厮？也不怕被十几双眼睛瞪得噎死。

张小碗在心里失笑，表面还是平静地看着汪永昭摆弄完他吃饭前的动作，提起了筷，她刚看他动手夹了菜，她则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飞快地夹起了菜吃饭了。

她吃得不算失仪，也未露齿，只是速度快，在汪永昭半碗饭后，她一碗饭就完了，吃完，把手伸到一边，眉眼不抬地对着丫环那处道，&ldo;添饭。&rdo;

她说罢，汪永昭却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的寒目里跳着怒火，&ldo;你这妇人，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仪态？&rdo;

&ldo;我有何失仪之处？&rdo;张小碗抬眼，轻轻声地，不轻不慢地道，&ldo;大公子是看见我掉饭了，还是吃得出了声响，还是说，我露出了牙？如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大公子指教。&rdo;

她倒是想听听，汪永昭会不会埋怨她比他吃得快。

☆、101

汪永昭看着她，眼睛里的暴怒起得快，这时消失得也快，他看着张小碗，对着空中说了一声，&ldo;添饭。&rdo;

有丫环快步上前，添好饭端了上来。

&ldo;你们下去。&rdo;汪永昭吩咐了一句，面容平静。

又是在摸她的态度？

张小碗想起管家所说的以柔克刚，无奈地在心里笑了笑。

她倒是想柔，恭顺她也会，她也都装了这么多年恭顺了，只要日子好过，装到底也无妨。

可实际上是，有些时候她要是不坚硬，便也只有软弱可欺这一途了。

她要是不坚定，没人替她撑腰，没人替她护住他们母子的安全，他们早就没了，何等得来有人能跟她说以柔克刚的一天。

张小碗自嘲地挑起嘴角，把第二碗饭吃下了肚。

汪永昭也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搁下筷子，便开了口，&ldo;食不言，你犯了这条。&rdo;

&ldo;公子问话，妇人不敢不从。&rdo;张小碗看着他的眼，平静地说。

汪永昭眼露笑意，&ldo;你是否从不知什么叫温顺？&rdo;

张小碗默然，低垂下了眼。

&ldo;你叫怀善明日回来，这次的府试，他可参加。&rdo;

&ldo;大公子，望您恕罪，有一话，妇人想请问您一下……&rdo;

&ldo;说。&rdo;

&ldo;为何忽然想起怀善？&rdo;

&ldo;呵，他也是我小儿，有何忽然？&rdo;汪永昭轻笑了起来，面目如画，他嘴边且带着笑意，看着张小碗说，&ldo;你要知实情，也无妨，你不是指望他飞黄腾达？现下，你们的时机来了，靖世子见他天资聪颖，想见上他一见，来日，收他为门徒也自不可知。&rdo;

&ldo;靖世子？&rdo;张小碗心里不断地冒凉，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ldo;忠王爷的那位世子？&rdo;

&ldo;嗯。&rdo;汪永昭端过手边还热着的茶，轻抿了一口。

&ldo;大公子，有话，你一次说完吧。&rdo;张小碗惨然地笑了笑。

&ldo;张氏，你知你嫁的是谁家吧？&rdo;

&ldo;知。&rdo;

&ldo;你知，&rdo;汪永昭脸冷了下来，&ldo;那就别想一边受着汪家的庇荫，一边却妄想逃脱干系。&rdo;

&ldo;是妇人先前那翻胆大包天的话冒犯了公子？&rdo;张小碗把手伸到袖子里，紧紧地用指尖掐住了手心，才没让自己抖起来。

汪永昭未语，嘴角却勾起了笑，&ldo;自以为聪明的蠢妇。&rdo;

他轻描淡写说完，便续道，&ldo;让他七日内赶回，我要携他入世子府，你最好让他在这几天内赶回来，要不，别以为你们张家人一家人住得远远的，我就奈你们不何。&rdo;

&ldo;大公子知……我们住在哪？&rdo;张小碗吞了吞口水，此时，她的眼睛抬不起来看人，心中一片惊骇。

&ldo;我不知，&rdo;汪永昭合起手，捏了捏关节，捏得骨节咔咔作响后一会，才慢悠悠地接着说，&ldo;但你舅舅知晓，他现是我手下的都司，想必到时让他们来接你们张家一家，再是恰当不过了。&rdo;

张小碗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她还是流出了泪。

她扶了凳，朝汪永昭跪了下去，&ldo;救您饶恕妾身前面对您的妄言吧。&rdo;

早在好久前，她的那箭就应she出去，而不是等来今日汪永昭的这翻秋后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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