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堂的红梅树干上,记录了棠棠的成长,小丫头每年除夕都会让爹爹在树下给她量一下身高,那一道道的划痕,都由此而来。
红梅树是不会再长高了,可树下追逐嬉闹的身影,却像枝头年年绽放的红梅,一年更胜一年娇艳。
转眼,昭哥儿十三岁了,已经是个小小少年郎的他和以前相比忙了很多。
既要准备国子监的考试,还要照顾弟弟、陪妹妹玩。
每一天都很充实忙碌,但昭哥儿乐此不疲。
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谁家都是如此。
所以要不是有人极力的暗示,蓁蓁都没反应过来自家的越哥儿已经到了能订亲的年纪。
为此她郁闷了好久,还上门找乔乔诉苦。
乔乔亲自给她端茶拿点心,“孩子大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愁什么?”
蓁蓁:“倒不是愁,就是觉得别扭,越哥儿在我这一直都还是个孩子,冷不丁的提醒我要开始给他安排亲事……”
乔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到当婆婆的年纪啊?”
蓁蓁:“我倒不是只为这个,越哥儿完全没成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何去做人家的丈夫。”
“你家的昭哥儿有没有被谁盯上?”
乔乔:“你这说的怪吓人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蓁蓁:“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忘了当初爹娘为咱们的亲事费了多少心?”
“亲事不管于男方还是女方,都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若是稍有不慎,再铸就一对怨偶,你说我罪过不就大了。”
乔乔:“要我说,越哥儿如今才十六,你也实在不必着急,男子弱冠之年再成亲是最合适的,咱家的几个哥哥不都是差不多在那个岁数。”
“便是咱们几个成亲的时候,大姐夫那会二十,谢珩是十九;越哥儿这孩子那么招人喜欢,难道还怕找不到媳妇。”
说起这个,蓁蓁对儿子还真有点没信心,“你这个姨妈看孩子比我这个亲娘还要好,越哥儿在你嘴里都能夸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乔乔;“越哥儿哪里不好了?能说会道,见到谁都是一张讨人喜欢的笑脸,不比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男人好多了。再说了,咱们三叔不是说了,越哥儿的天赋不在文武,而在于动手制作器械用具,这是将来能归用于工部的人才啊。”
蓁蓁:“你大姐夫一心指望他考取国子监将来进士及第支应门楣,谁知道这孩子……”
乔乔:“每个孩子长处不一样,志向也不同;再说了,咱们三叔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也是曾被族人指责不务正业的人,结果呢,人家最后官居工部尚书,可比那些只会死读书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酸儒强多了。”
蓁蓁忽然豁然一笑。
“要么说我有事就喜欢来找你说话呢,听你开解一番我什么都想开了。”
“大姨母!”五岁的棠棠先是从门框那探出头,再发现姨母和娘亲都看着她后,摇摇晃晃的跑了出来。
“娘,姨母!”
小姑娘头上还戴着一个柳条编织点缀着海棠花的花环。
蓁蓁看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外甥女心都化了,蹲下身,“真好看,这花环哪来的啊?”
棠棠指了指身后的乳母,“是乳母给我做的。”
蓁蓁:“真好,棠棠戴海棠,这也算人花相应。”
棠棠眨了眨眼睛,“姨母,我想吃糖。”
乔乔:“……”
蓁蓁也是为人母养过孩子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她故意逗小外甥女,“怎么不和你娘要啊?”
棠棠委屈巴巴道:“娘亲不给吃。”
乔乔好笑道:“我哪里是不给你吃,是不许你一日吃太多,早起的早饭就是甜点,再多吃牙要坏掉的。”
棠棠还小,根本听不进去这些。
娘亲不给,爹爹不敢给,她就和姨母撒娇,“姨母~”
蓁蓁将小姑娘提起来抱在怀里,“棠棠,姨母今日身上也没有带糖果,这样,只要你每日都坚持刷牙两次,以后姨母来看你的时候就给你带糖果好不好?”
棠棠最不喜欢刷牙,每次早晚两次的刷牙,都需要好说歹说的哄好久。
有时候乳母镇不住她,还得乔乔这个亲娘威逼利诱才行。
棠棠对这个这个刷牙换糖果的交换表示十分为难,小脸都快皱成一团,犹豫考虑了好久。
蓁蓁故意道:“要是棠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姨母家里那些乌梅糖西瓜糖还有草莓糖,就只能给你晴姐姐吃了。”
乌梅、西瓜、草莓……
棠棠光是听着就疯狂分泌口水,“不不不,我,我刷牙,姨母给我吃。”
蓁蓁:“真的?姨母不住在你家,你可不许等姨母走后就和你娘不认账啊?说谎话可是鼻子会变长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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