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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人的目光和表情，都还不是挺和善。“……据说大一的课都挂。”“家里有钱，咱们学校有些学生的德行你还不知道呀。”“啊，有钱真好，随随便便就能红，还有大学上。”有钱的确很好，但这群人显然意会错了方向。上课铃声打响，这位老师姗姗来迟，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大概只有四十来岁，在这个平均年龄已经达到了一百七十岁的时代算是非常年轻，然而嘴唇很薄，给人一种刻薄锋利的感觉，平时一定不怎么笑。光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女老师。讲课之前，这位老师推了一下鼻梁上闪着寒光的眼镜，往底下扫了一圈，目光在陈礼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移开。他没有开投影，也没带教案，只是略显冷漠开口：“上个学期，我教授大一基础课程多维代数，这节课上的在场同学们中，有不少都是我上学期的学生，我很欣慰，因为那门课程不算简单，但是通过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补考的通过率也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艾哲在底下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算计一共有多少人补考没过。李老师瞥见了她的小动作，凉凉开口说道：“用不着算，全年级就一个人没过。”这也太惨了。陈礼有些同情地看着艾哲，没料到对方也正在惊讶地看着自己，小声道：“陈姐？就你一人不过耶！”陈礼：“……”她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了，保持沉默就好。李老师勾了勾嘴唇，更加显得刻薄，毫不掩饰地直视着陈礼，“但我最惊讶的不是那位不过的同学，而是另一位——似乎最近这位同学名气还不小，她的初次考核成绩接近零分，补考却直逼满分，并且我查看了一下，这位同学几乎每一门都是这种状态，着实令我不得不震惊。”他说的是，陈礼。同学们也都顺着李若华的眼睛，再次看向陈礼，有几个当场偷笑出声。这弱智呢，作弊都不会作，及格就行了呗，还非得弄满分，翻车了吧。一片不屑与嘲讽的目光里，陈礼抬头，对上李若华有些发冷的眼睛，语调清晰，未见任何羞愧：“抱歉让您受惊了，不过您以后应该会习惯的，不是什么大事。”李若华眯了眯眼睛。心理素质倒是还行啊。他似笑非笑道：“我都还没点名，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除非——”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语气很轻，但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陈礼同学，你作弊了。”作弊了，才能确定，自己考得是满分啊。艾哲终于看明白了，脸色不由得有一点发白，担心地看着陈礼。怎么办！李若华极度厌恶作弊的学生，被他抓到了，记过都是最轻的处罚。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疑作弊，陈礼的表情却没有太大波动。她有点无奈，不过之前也预料过了这种情况，现在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看着李若华，平静地问他：“请问您有证据么？”李若华讽刺一笑，他直接走到陈礼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直视着她，“你上学期一共只来过一次，三次点名全部不在，并且你的期末考试接近零分，我并不认为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之内，你能突破的如此之快，知道你最后的补考成绩是多少么？”陈礼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比这个老师要矮上不少，不过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如果是因为我的正常行为而让您觉得如此诧异的话，我建议您应当修正自己的心胸与认知。”李若华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听见陈礼的话，同学们也都讶异地窃窃私语。不过没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陈礼继续平静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您并没有证据来证明我是作弊了，却堂而皇之地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对我进行污蔑，我认为您的行为不是很合理，需要向我道歉。”一个挺有威信的大学老师，在自己没有掌握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开口，而且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陈礼觉得这很不妥当。以后万一是别人被冤枉了，而那人又恰好没有自己这种心理素质的话，也一会是会觉得非常困扰。“给你、道歉？”李若华并不打算道歉，他冷笑一声，态度有些傲慢，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向一个学生道歉，陈礼同学，我现在是基于合理推测而怀疑你作弊，那么你首要考虑的是如何证明自己，而不是心虚地咬住别人的行为是否不当。”陈礼叹了一口气。这老师有一点烦人啊。艾哲快被两个人的低气压吓出冷汗了，悄悄拽了拽陈礼的袖子，拼命示意她差不多也就得了。如果是用什么高端技术做了弊别人查不到的话，那根本也就没必要刚啊，被怀疑几下又不会少几斤肉。陈礼却恍若完全无视了她的暗示，挺直自己的脊背，条理非常清晰：“节罗威欧理论在实际情况该考虑的因素，以及到底该如何运用。”这个理论，很长，很绕人。陈礼笔直地站在了原地，偏头想了一会儿。李若华的表情逐渐变得讽刺，等不到陈礼的回答，他冷声说道：“陈礼同学，这就是你说的，证明你的清白？”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也要想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很优秀呐。陈礼对上李若华讽刺的视线，坦然道：“我无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啊？艾哲和看热闹的同学们，心情均是有些复杂，原以为她能多厉害，对什么问题都能张口就来，谁知道只是气势十足罢了。失望。陈礼却接着开口说道：“因为，罗威欧定理在实际应用的情况下是错误的。我不认为我们还有继续学习它的必要。”这个定理讲的是星际大战里，较为弱小一方应该进行的战略储备。当年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个定理完全行不通，不过现在的人们当然不觉得，这还是学生们必须要学习的课程。李若华冷笑：“哦？我教授了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这个理论是绝对错误的。我建议你不用再进行狡辩，无谓的挣扎带给你的只有更加惨烈的结果。”“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见识少。”陈礼挑眉道：“事实上多维代数是指挥系的必修课程，许多理论与定理也都是只有指挥才需要学习的部分，而指挥千变万化，并没有绝对正确这一回事。”被人当面说见识少，李若华表情一僵，而陈礼继续侃侃而言：“不过既然您打定主意认为我一定是作弊，那么我就算把整本教材全部背诵下来您大概也觉得不可信，我建议不如实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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