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推算司马逸与司马玉楼此行是相当顺利,就不知他二人是会带着司马家的遗物去与塞外的族人汇合,还是会来云海城。
戚梧桐来到云海城时,路无涯未在城中,屈岸风也未在,一问之下才得知,路无涯本是海潮小筑等待戚梧桐,就在在屈岸风和海塘带着颜如景回云海城向慕云爵复命,他将在西域与戚梧桐相遇一事告知路无涯,就在此时,路无涯收到了他师父鬼婆婆的一封书信,路无涯原以为自己能在戚梧桐返回中原之前赶回,不成想戚梧桐得了一匹良驹,能日行千里,回来的如此之快,不出三日,路无涯必归。
至于屈岸风,他在回云海城当日,又悄悄出城,似乎只有城主知道他的去向。
慕灵衣听闻戚梧桐远行归来,便匆忙去向她询问寒月刀在焰山一事。
戚梧桐便将此事与她细细道来,慕灵衣大呼惊奇,又觉可惜。
戚梧桐发现,自她来到云海城,竟没有一个人向她提起颜如景,她向慕灵衣问询此人,慕灵衣面露难色,道,&ldo;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家丑不可外扬。&rdo;
戚梧桐,&ldo;怎么?&rdo;
慕灵衣打了个冷颤,&ldo;他们将那女子带回来,那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开口,义父找人来揭她脸上的□□,你猜怎么的,她原先的脸皮跟□□缝合在一起,□□揭下时连同她原来的脸皮也揭了下来,那叫一个面目全非,着实吓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而那女子更是厉害,从头到尾只字不提,也不喊疼,无论怎么问,只是一个劲的笑,不过屈岸风说,你已知她的身份,待你来了,问你便好。&rdo;
戚梧桐抿嘴问道,&ldo;她还活着。&rdo;
慕灵衣,&ldo;活着,你要去看看?我可先得提醒你,她现在的模样,真的谁见了都害怕的。&rdo;
戚梧桐,&ldo;无妨。&rdo;
戚梧桐怎么也料不到再见颜如景她会是这副模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脸上盖着一张白娟,只露出口鼻透气,血水从白娟上渗出,从她嘴角的伤口戚梧桐依稀能想象到她整张脸是何等惨状。
戚梧桐深吸口气,眯着眼才将颜如景面上的白娟掀开。
颜如景面上敷的药都遮盖不掉那扑面而来浓浓的血腥味。
戚梧桐吓得手一松白娟落下,她怎么预料,也预料不到,颜如景的模样,空洞的眼眶里,那颗碧蓝色的眼珠子不再了。
颜如景脸上仅余下一只眼珠,她艰难的转动那一只眼珠,就跟个破损残缺的木偶。她脸上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表情都会让她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楚。唯有声音依旧动听,&ldo;你来啦。&rdo;她见戚梧桐没有回应,&ldo;怎么,害怕。&rdo;
戚梧桐终于忍不住问道,&ldo;你打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拿下那张脸是这样的结果?&rdo;
颜如景,&ldo;是。&rdo;
戚梧桐,&ldo;你的眼珠?&rdo;
&ldo;被路冥渊挖走了。&rdo;颜如景记得他们回到云海城时,路冥渊已在,一看到她,便出手将那眼珠子挖了出来,当时在场的人也都受到惊吓。
戚梧桐被颜如景脸上腐肉的气味弄得不敢喘气,&ldo;我听他们说,你无论如何都不愿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想自己把那个人拉下来呢。&rdo;
颜如景忍住剧痛,&ldo;我在等你,一旦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必死无疑,我想知道,你还会不会来,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rdo;
戚梧桐,&ldo;你们这样的人,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纵使报了仇,你究竟又能得到什么。&rdo;
颜如景猛地抓住戚梧桐的手腕,挣扎的爬起来,&ldo;你以为你这样便能立地成佛,别太天真,你饶过他们,人家可不见得会放过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娘难道不正是最好的例子。&rdo;
颜如景痛的直喘气,戚梧桐能感觉到血水喷溅到她脸上,她叹气把颜如景扶下躺好,她跟这对姐妹是有多大的仇,姐妹两都要在这么病歪歪的情况下与她纠缠。&ldo;眼光放得长远些,和自己所爱之人远离纷争与沉迷血海深仇,我自然是选择前者。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云海城的人。&rdo;
&ldo;你其实是个很残忍的人。戚梧桐,你是不是也没有司马逸实情。&rdo;颜如景浑身笑的发颤,&ldo;真是可惜,如此他便见不到他的尺素了。&rdo;
戚梧桐的神情一变,&ldo;别再说了,我只明白,痛苦与否皆是自己的选择。&rdo;
戚梧桐返回听雨轩,经过庭院,风声飒飒袭来,她指尖发出无间剑气,便听风中叮的一声,一柄细薄如叶软剑闪现银光,她以夜色为帐,身法轻盈,步如凌波,剑似叶落。
戚梧桐对着闪入廊柱后的人影道,&ldo;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以青羽软剑偷袭我了,尺素。&rdo;
夜色中廊柱后面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ldo;你果然比练秋痕聪明的多。&rdo;
戚梧桐冷冷笑道,&ldo;那你就错了,你的青羽软剑与路冥渊的青冥软剑可是一对情人剑,练秋痕可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师,恐怕她第一次见你时,便已知晓你与路冥渊二人的关系。不然她也不会拼死逃出云海城,城主夫人。&rdo;
那人影道,&ldo;原来是这样。&rdo;
戚梧桐慢慢朝廊柱走过去,&ldo;你是来灭口的?来不及了,我怎么发现,比起清河王,你似乎更想要我的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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