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朱砂
013
陆是杨的步子刚跨进门,便听到屋里传来二老争辩的声响。
孔芬芳和陆西风平日里感情很好,鲜少起争执。他觉得疑惑,闻言当即停下脚步,在原地驻足数秒。
今天早上孔芬芳出门买菜,回来的途中遇上了许久没有碰面的娘家表亲,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话题不由地落到了女儿陆是欣的身上。
家里教出了两个海龟,孔芬芳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言谈之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ldo;&ot;哎呦,你还真是老脑筋了。&rdo;来人笑话她,&ldo;现在女孩子留了学回来的,一个个神气活现地都嚷嚷着不要嫁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欣欣年纪也不小了吧?&rdo;
孔芬芳微微一怔,对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考究的意味。
&ldo;不大不大,过完年也才23岁,况且嫁人这种事情……急不来的。&rdo;孔芬芳扬着笑,好声好气地回答道。
那人却不依不饶,&ldo;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看你啊……尽早可以给欣欣安排相亲事宜了。&rdo;她笑得淡然随意,语气轻飘飘地,却很好的戳中了孔芬芳的痛点,&ldo;别到了最后,儿子女儿都不成家,那可是真要闹笑话了。&rdo;
两人挥别之后,孔芬芳回到家中,想起这一翻对话,越想越觉得憋屈。陆西风从外头回来时,只听到厨房里一阵乒乓响。
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陆西风安慰她,别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孔芬芳却不领情,思虑再三过后仿佛突然开了窍似的,喃喃自语道,&ldo;不行,看来我得提前给欣欣做准备。&rdo;言毕,拿起话筒便着手给陆是欣联系媒人安排相亲。
陆西风是半个女儿奴,陆是欣从小被他疼着宠着,让他这么赶早把女儿嫁出去,他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ldo;老太婆成天没事干,净张罗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难怪儿子被你气得不愿意回家。&rdo;陆西风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准备起身往房间走,扭头的瞬间蓦然瞧见站在玄关处的陆是杨。
此时此刻陆是杨也看到了他爹,他扬了扬手,故作不知地问道:&ldo;陆老师这是准备上哪儿去?儿子才刚回来你就要走?&rdo;
陆西风看了眼坐在沙发一角的妻子,扔下一句&ldo;你妈疯了,你自己问问她&rdo;便往书房走去。
孔芬芳啐了一口,又对陆是杨道:&ldo;你回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和你商量商量。&rdo;
陆是杨知道她要商量什么,回说:&ldo;刚才你和爸的对话我都听到了。&rdo;他含笑道:&ldo;爸说得对,欣欣现在还小,你会不会太着急婚嫁的事情了?&rdo;
&ldo;你懂什么。&rdo;孔芬芳埋怨道:&ldo;这女孩儿过了25岁还没成家,性子就野了,到时候再想好好训服,就没那么容易了。&rdo;
陆是杨问她,&ldo;妈,你这是在管女儿还是在驯畜生呢。&rdo;顿了顿,又道:&ldo;再说了,你女儿长得漂亮条件又好,你还怕她嫁不出去?&rdo;
孔芬芳被他这话逗得绷不住终于笑了,&ldo;臭小子,就知道嘴甜。&rdo;
&ldo;妈,我饿了,家里准备吃食没有?&rdo;陆是杨看她神色缓和许多,料想孔芬芳的气估计是消了。
孔芬芬闻言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ldo;给你熬了点粥暖胃,几天没见你又瘦了。&rdo;
不多时,陆是杨坐在餐桌前细细地品尝着孔芬芬的手艺。
芹菜鸡肉粥,鲜嫩的鸡肉切成丝,待粥熬至八成熟时扔下,用小火慢慢炖,等到肉香飘散出来,最后再撒上芹菜末,是陆是杨最喜欢的味道。
他这厢正专心致志地喝着,孔芬芬坐在他身前,冷不丁地发声问道:&ldo;你还记得以前住在筒子楼隔壁的那个小姑娘吗?&rdo;
陆是杨手里动作一滞,抬头看她,佯装不知地问道:&ldo;哪个小姑娘啊,我没印象了。&rdo;
孔芬芬&ldo;啧&rdo;了一声,解释说:&ldo;就是杜老师的女儿,比你小一岁的那个,小时候你不老欺负她吗?&rdo;
陆是杨的神情说不出地古怪,&ldo;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rdo;他又问:&ldo;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rdo;
孔芬芬的语气有些不屑,&ldo;你爸的老同事昨个儿在路上碰见聊了几句……不得了,听说那个小丫头考上了研究生,现在在本市的小学教书,正经工作,长得嘛……也还算过得去,可把你杜老师给能耐的,逢人就夸自己女儿本事大……&rdo;
陆是杨笑了笑,&ldo;以前读书的时候她也不差啊,研究生就研究生呗。&rdo;
&ldo;你还不知道吧?&rdo;说到这里,孔芬芬轻蔑道:&ldo;二十九都还没嫁人,也不知道在能耐什么。&rdo;
陆是杨吃饱了,放下碗勺,&ldo;你儿子不也二十九没找对象吗?谁也别说谁了。&rdo;
孔芬芬说:&ldo;那哪能一样,毕竟是女的,过了三十就该有危机意识了。&rdo;她嘲讽道,&ldo;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怕不是没人要了吧?&rdo;
陆是杨有些听不下去了,决定起身离开。
孔芬芬追问,&ldo;欸……你还没吃完呢,准备去哪儿啊?&rdo;
陆是杨站在玄关处穿鞋,&ldo;还有事,不多留了。&rdo;临走之前又对孔芬芬道:&ldo;妈,你的手艺退步了,这粥有点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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