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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南乔诧异地抬头道：&ldo;上个月的月钱大哥哥不是足数送去了么？&rdo;

&ldo;是啊。所以那些工人都表示说，一定要努力做活呢，正是人心可用的时候呢。&rdo;南英笑道。

南乔闻言打趣道：&ldo;哥哥近日研习兵法，看来很有进展么。人心可用……啧啧……&rdo;

南英也不着恼，只惩罚性地轻拍了南乔一下，接过栀子手中的小铲子，帮着南乔培土。

&ldo;那严宽问清楚了，他们会彩印不会？&rdo;南乔问道。

&ldo;只有一个老师傅会，说是手艺还是顶尖的，其他的小伙计都只会点粗印的皮毛，不顶用。&rdo;南英道：&ldo;不过严宽也吩咐了那老师傅，加紧了培训那些小伙计。还有，据老师傅说，印一本彩色画册的成本，一百页的话，原料费用怕就要二百两，这还是用老师傅，极少出错的情况。不过，最耗的，还是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做活的话，就算是日夜不停地做，起码也要三个月……&rdo;

&ldo;三个月，太久了。&rdo;南乔道。

南英点头道：&ldo;所以我才想着，咱们一起尽快去看一眼，没问题的话，就将图给老师傅，让他先做着。&rdo;

南乔舀了一飘水，浇在最后一株栀子上，道：&ldo;这并不是解决的办法。让严宽打听下哪里会这个手艺人，先雇佣几个帮着。来日的话，让那老师傅多带几个徒弟，将手艺传下去。&rdo;

&ldo;恩恩。&rdo;南英忙点头记下，笑道：&ldo;妹妹的小脑袋瓜就是聪明。&rdo;

南乔嘻嘻笑了几句，看移植的栀子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趁着盆洗了手，回屋换了出门的衣服，又跟陈氏嘀咕告知几句，这才带了栀子和红绫，上了自家的小骡车，赶车是新进小厮叫个大广，也不知道宝柱和南英为何没有给小厮们改名。

而南英则是骑着匹矮脚马跟着骡车走。这矮脚马本是买来拉车之用，但南英总不好与妹妹和奴婢们挤一个小车厢，只好勉强骑马了。

&ldo;嘿，妹妹，这个月你不趁手，下个月该送给哥哥一匹好马了吧。这矮脚马，骑起来真是别扭。&rdo;南英对着车窗道。

南乔装作十分诧异地问道：&ldo;哥哥不是说普通的马儿就成么？这会儿计较起来了？&rdo;

南英尴尬地挠挠头，道：&ldo;这不是想着，早买晚买都得买么？妹妹，好妹妹……&rdo;

南乔捂嘴吃吃笑道：&ldo;少不了你的。不过，哥哥你若是要的急，就不能要买那最好的……&rdo;南乔伸手一个手指头，道：&ldo;现在只有这个数……&rdo;

&ldo;一百两啊。&rdo;南英嘟囔一句，有些失望。一百两，只能买匹勉强凑用的马，不过，也还成吧……

南乔见哥哥这样，也就不再逗他，向南英招了招手，让他低头，道：&ldo;哥哥，妹妹不是小气的人哟，一千两以内的，妹妹买的起&rdo;

南英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冲妹妹竖起大拇指，挤眉弄眼地道：&ldo;真是好妹妹东泽说，五月底有一个私人小马场出货，都是上等的好马，他特意通知人家带上了几匹小马驹，到时候一起去挑&rdo;

自家妹妹要将工坊维持住，这前期投入怕是不少。她现在也只得上个月几百两的盈利，说能给自己花去一千两，怕是要挪用铺子里的资金了……

对于自己花费妹妹的银钱，南英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或者不妥。如果自己有钱，妹妹想要什么，自己也绝不会吝啬的。曾经相扶相依的一家人，若是因为银钱分个清清楚楚、里里外外的，那不是太伤人了？

上回额娘没有收南乔的银钱，就让她失落好几天。若是自己再不接受她的好意，那……南英从没忘记自己妹妹旧日而内疚而闷闷不乐，总是生病的那些日子。&ldo;心思郁结&rdo;，这是他最忌讳的几个字了……

而且，自己有了好马，骑术大增，如后出头了，不也是妹妹的保障？他虽然接触的少，但也知道，一个有权势有前途的哥哥，比多少银钱的嫁妆都管用南乔嘻嘻点头应下。她心中也明白，偌大一个京城，绝不是买不到一匹上好的骏马，哥哥将日子一口气推到五月底，肯定是不想让她为难吧。

南乔的印刷工坊在外城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原本叫什么都不管了，如今则称之为&ldo;如意工坊&rdo;。

这工坊说来面积不小，足有十来亩，外面勉强围了一圈二米高的围墙，上面青苔遍布，更时不时有些倒塌之处，也没有重新清理，只任由它塌着。

南乔虽知道这工坊破败了，但看到眼前这荒凉的景象，也是眉头直皱，吩咐道：&ldo;严宽，先别进院，围着这墙转一圈。&rdo;

南英也是第一次来，看到这副光景，也很不高兴，狠狠地瞪了严宽一眼。这个小子，提拔他做掌柜管事，这么多日，除了打听点消息，竟是什么事情也没做

105如意工坊（二）

严宽心中也很郁闷，自己少爷只说要让他来接管工坊，但谁知却是一个账上半文钱也没有的工坊？他也想修缮一番，给少爷小姐一个好印象，问题是，修缮啥的，都要钱不是？他一个月的月钱，才不过二钱银子，这还是上个月才涨的，就算是全拿出来，连买石料的钱也不够啊少爷不曾管过产业……严宽不敢辩驳，只在心中替南英这种撒手不管的行为想了个借口，心中祈祷跟着李少爷做过生意的小姐心中能明白几分。

骡车绕围墙一圈，一共发现了七八处倒坍之处，从倒坍之处望进去，院内看着倒是不错，虽然空荡荡的，但也没有长满荒糙。不过，看地上的印痕，这荒糙怕是刚被拔除没多久。

南乔问道：&ldo;严宽，院内是什么时候收拾的？&rdo;

严宽赶忙道：&ldo;上次李少爷来送月钱时，吩咐伙计们收拾了一回。小人接手后，因着账上没钱，不能大规模修缮围墙房屋，只动员伙计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do;

&ldo;恩。&rdo;看到此番情景，南乔也没兴致进去细看，只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严宽，道：&ldo;这一百两你先拿去用，着重将这围墙修起来，其他不甚重要的，可以先缓缓。&rdo;

待严宽欢喜地接过银票，南乔支着头，道：&ldo;我有几点要交代于你。第一，你的账目要记清楚，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怎么支出的，都要一一明晰。第二，就是工坊的事情。想必少爷也跟你说了，咱们马上要印的是什么。那本画册，第一批彩印的一千本，普通的五千本，以后肯定还要加印，并且还有新的画册。你怎么去安排我不管，但有一点，别太苛待工人，以后酌情增减人手。栀子……&rdo;

栀子会意地将一张图递给严宽，南乔道：&ldo;这个图，你让那会彩印的老师傅印出几张，尺寸要按比例放大，宽度一尺整。我给你三天时间，往最好了印，然后回给我要看看效果。&rdo;

严宽一一应下，心道，还是小姐明白些。有了这一百两启动资金，虽然不太够，但也凑合能周转了。

&ldo;另外，你要记住。无论是画稿还是制成的模板，绝不允许泄露出去&rdo;南乔正色道。

&ldo;明白的，小姐。&rdo;严宽也是郑重点头，道：&ldo;工坊的师傅伙计们吃住都在工坊，小人也搬了来，亲自守着，绝不让人将半片纸张带出工坊。&rdo;

南乔点了点头。这个严宽，还是很负责的，而但凡工坊，为了保密或别的，怕是要严格搜身的吧。她当然不会说搜身是侵犯人权，伤人自尊……

要吩咐的话，重点也就这些。南乔调皮地冲南英吐了吐舌头，略带骄傲地道：&ldo;怎么样，乔乔厉害吧？&rdo;

&ldo;厉害，比哥哥我厉害多了&rdo;南英笑道。

&ldo;那当然，我可是跟大哥哥学的&rdo;南乔骄傲地一抬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道：&ldo;哥哥，我不想进去了。刚刚路过一个书店呢，我去那儿看看去。&rdo;

南英略一犹豫，想自己作为&ldo;东家&rdo;，已经到了门口了，还是要进去视察一番的，就叮嘱南乔在书店等着自己别乱跑，自己跟着严宽，往破落的工坊大门进去了。

看着南乔在书架中流连，红绫心中轻轻嘘了一声。刚刚南乔在工坊门前那严厉老辣的样子，当真让她很吃了一惊。好在只是在模仿别的人……

这在书架中兴致勃勃的小姑娘，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样子吧。只是她挑的那些，什么山河地理，怪异杂谈的，还有那些一看就是翻译的西洋书，她怎么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

管她呢，反正自己最喜欢自己的软剑……红绫惆怅一笑，手不由自主地往腰间摸了一摸。

南乔这一日逛的十分尽兴，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从外城一直逛回了隆福寺，狭小的骡车车厢中，堆满了零零碎碎，又在吉祥铺子中歇了会脚，将买来的书本挑了几本放在修习室的书架上，又走回楼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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