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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1页）

李言呵呵一笑，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做无谓的纠结，开始赏着月亮，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闲话来。且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做长久分别的两个人来说，这样安静的时光，太值得珍惜。

李言所要去的地方是上海县。

此时的上海县尚隶属于松江府，还只是个破败落后，小渔村一般的地方。地势低，水网密集但却窄而淤积。此时不重海运，运河在全国交通中占据绝对的地位，进出长江口的南来船只虽不少，但因为地方贫穷落后，全无苏州扬州的繁华富庶，因而船只停靠极少……

见李言认真看过了调令，认真阅览了关于松江府上海县的一切资料，四阿哥静静地道：&ldo;子默，如果你现在反悔，我还可以劝的请皇阿玛收回成命。&rdo;

&ldo;谢谢四爷，但是不用了。&rdo;李言弯腰施了个礼，恭敬地道：&ldo;刚好四爷原本就定下在江南建钟表厂……若是四爷不嫌弃，我这一去，正好给四爷这厂子搭把手。我原本就是商贾之家，对于这些还是很熟稔的。&rdo;

李言的神色是很恭敬没错，但四阿哥却还是听出了他内心的坦然平静。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竟是如此的信纸坚定宠辱不惊……&ldo;真决定了？&rdo;四阿哥的语气中包含着些惋惜，出了京，做一个芝麻大的知州，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什么大作用了。

&ldo;四爷，您知道，有些坚持是要永远坚持下去的。&rdo;李言笑了笑。

上海那个位置，虽说如今落后了些，但并不算坏。离京城不远不近的距离，又是不引人瞩目的地方，自己这个&ldo;县太爷&rdo;，应该会做的比较惬意。而且，他刚刚看起来是请命，其实也是了解到四爷对于这钟表厂的看重，是不会让他参与更多的‐‐谁让他李言是个人，而不是&ldo;奴才&rdo;呢？而且，这一次，竟然不以他四爷的利益为先？

&ldo;厂子……&rdo;四阿哥沉吟了下，道：&ldo;地址已经选在了余杭，已经有人去筹备了。你这个知州也不是长态，待风头过了，我会想办法调你回京。&rdo;

李言恰当地露出了点失望后又希冀的表情，再次拜谢了四爷，随意交谈几句之后，见已经没有了他什么事，也就找理由告辞了。

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去上海上任，除去路上所必需的时间，他并不剩太多的时间好陪伴南乔，因而他不愿意错过一分一秒。

吉祥铺子。

南乔坐在铺子中所设的休息角中，与其说在观察铺子中的人来人往，倒不如说是出神发呆。看起来是轻易地接受了李言即将离开的消息，但她心中到底是舍不得……

听闻外官都是一任三年，只希望不是太偏僻的角落，那自己心中也有个印痕，知道他在哪……

&ldo;小姐，小姐，兰儿格格来了。&rdo;南乔在发呆，栀子却是一刻没闲地四处看的。瞧见兰儿格格与领外一个一看就是贵女的少女一同进来，她忙喊醒了南乔。

兰儿？

南乔回了神，眼神一扫就看见了微笑走来的兰儿和另一位看着比兰儿稍大些的少女。能与兰儿走在一路，想必身份也是极不简单的。只是，燕宁怎么没有跟着她？

但南乔也不便多想，起身整了整衣服迎了上去。

不待南乔开口请安，兰儿意外地抓住她的手，小声道：&ldo;先上楼。&rdo;

&ldo;请。&rdo;南乔亲自推开了门，请两人走在前面，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她认识兰儿这么久，似乎没一次见面，都有燕宁在场，且，除了燕宁，从没带过任何朋友出现在南乔面前‐‐她兰儿身份所交往的朋友，怎么会看的上南乔这样的身份？

而且，刚刚兰儿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这样有些失礼不合规矩的举动，换做平日，兰儿绝对做不出来……

她刚刚，那是紧张？还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样子？为什么？

上个楼并不需要几分钟。

进了休息室，兰儿开口介绍道&ldo;这位是我五叔家的大格格。&rdo;

五叔？格格？

这就是李言拒婚事件的当事人？她找自己做什么？总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就是她被拒婚的理由吧？

&ldo;南乔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rdo;趁着请安的功夫，她再次悄悄打量了那格格一眼：鹅蛋脸上没有任何瑕疵，鼻子翘挺，眉型有些稍粗，将她本该有的妩媚气质破了去，反给人一种安静端庄的感觉……

&ldo;不必多礼。&rdo;那格格笑容温和，自我介绍道：&ldo;我叫静瑜。不知道你听过我没有？&rdo;

南乔摇头。

她知道李言这一次被指婚的对象是五阿哥家的大格格，却并不知道这位格格叫什么名字，性情如何等等，李言没有提，她也没有过问。在这朝代两年，她多少已经习惯了女子以&ldo;某某家的&rdo;为标签‐‐指婚也不过是指一个身份，与本人品貌几无干系，所以对这位&ldo;当事人&rdo;，她从未多想过，更没想过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197静瑜的用意

&ldo;那想必你也不知道小李大人即将被贬官外放的消息了。&rdo;静瑜踌躇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跟一个九岁的陌生小姑娘谈论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对方的眼神，茫然中带着点儿好奇，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ldo;您是说，李大哥被贬官了？为什么？李大哥那么厉害的人&rdo;南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稚嫩的小脸上带着疑惑，不平，以及提及李言时候不加掩饰的崇拜。

这一位找到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听刚刚她的意思，明显是不知道自己与李言的之间特殊的关系的……南乔忽然有了些兴致，于是很配合地撒了谎。李言知道自己被外放，才是昨晚的事情，这会儿还不到中午，她不该知道。显然，李言是不能跟一个的角色进行这样的谈话的。

&ldo;让你的丫头先下去吧。&rdo;静瑜看向上完茶后就站在一旁的栀子。

南乔很听话地挥了挥手，&ldo;渴望知道真相&rdo;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静瑜的脸。这样在仔细一体会，很容易察觉这位格格是那种安静中带着韧性的人‐‐平常的时候安静不显，一旦决定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放弃。

栀子带上门之后，静瑜明显自在了些。她微笑着问起南乔关于李言的往事，比如说是不是真的救过南乔的性命，是不是因为给南乔当先生所以一直住在南乔家中，以至于忘记了搬走，最后甚至问到了李言的喜好，憎恶，有没有特别的女性来往……

就像是校园中为了追求哥哥而向妹妹打听底细的女生们。

意识到这一点，南乔心中惊愕，连看了静瑜好几眼，差点儿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这该不会又是一朵桃花吧她胡乱应对道：&ldo;哦，李大哥曾经说过他不喜欢花哨的东西。&rdo;南乔凝眉想了一会儿，仿佛交了差般的轻松之后，就望着静瑜追问道：&ldo;格格您还未说我李大哥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呢&rdo;

思及自己来找南乔的初衷，静瑜顿了几秒，道：&ldo;小李大人拒绝了皇上的一个请求。要知道，君命难违……南乔你既然与他熟识，能不能帮忙劝告他不要固执呢？真去了外地，想要再回京，就难了。他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是不是太不值了？&rdo;

&ldo;这样啊……&rdo;南乔低头绞了绞自己的手绢，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决定一般，突然抬头道：&ldo;格格放心，我一定去跟李大哥说。他若去了外面看不见的地方，我……我也舍不得。&rdo;

&ldo;这个送给你。&rdo;静瑜站起身，将一串鲜红的玛瑙手串戴在南乔腕上，笑容温和地告了辞，与一直静静倾听没有插话的兰儿一同离开了铺子。

&ldo;静瑜姐姐，你觉得乔乔说话，能有用？&rdo;马车上，兰儿见静瑜一言不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ldo;怎么可能……&rdo;静瑜闻言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道：&ldo;我找这位小姑娘，不过是因为听闻小李大人一直在她家住着，而且你也说了，她与小李大人之间关系很好。&rdo;

&ldo;那又如何？&rdo;兰儿不解，道：&ldo;还有那玛瑙串儿，作为见面礼，贵重了些。&rdo;

&ldo;南乔她告诉我，小李大人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有什么喜欢的人……&rdo;静瑜优雅地抿了抿嘴，笑道：&ldo;这个消息，就值那串玛瑙了。&rdo;

原来静瑜的用意在这里……兰儿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没有抓住，转而又疑惑道：&ldo;可你不是说小李大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吗？如果他离京了……&rdo;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李言人离了京，就算静瑜再有打算也用不出来不是？她一个格格，根本就不能离京……恩，秋弥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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