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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第1页）

可真让她解释，她还真开不了口……

南乔开不了口，宝柱却是不以为然。他淡淡扫了南英一眼，道：&ldo;咱们满人没入关的时候，同宗族之间相互嫁娶的多了去了，没得如此大惊小怪的。何况是隔了多少辈的关系，万岁爷那里恐怕都不计较了，你咋呼个什么事？&rdo;

宝柱的解释，再次让南乔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没入关的满族人，没接受汉人文明的满族人，他真的是野蛮人呐……难怪李言说起选秀指婚制度，万分鄙视地说那是丑陋原始的部落配偶分配制度……

南乔端起来茶喝了一口，借着擦嘴的功夫，顺便擦了一下额头，红着脸继续说道：&ldo;李大哥和我之间的心意……阿玛和哥哥都是知道的。&rdo;

281说道（二）

说着她偷偷观察坐上的两人。宝柱抬了抬眉头，没有什么反应；而南英则是冲着她露了一个促狭的笑容，只让南乔觉得脸上燃起一团火，烧的她滚烫滚烫的。

再次掩饰地喝了一口茶，她继续道：&ldo;芊芊在保定一待就是月余，所以李大哥猜到万岁爷可能对庄亲王身后的爵位有想法，觉得这是一个机会。&rdo;

&ldo;怎么说？&rdo;宝柱沉声问道。

&ldo;若是想让芊芊做福晋，那她现在的什么故去柳侍郎家的小姐这个身份是不够的，必须有个旗人的身份。阿玛您将她认在董鄂家门下，她偏是咱董鄂家的大小姐，这样自然就必须参加选秀……只要是选秀，那指了她给皇子做福晋还不是一个旨意的事情？再说，哥哥是四品，咱家又是上三旗，这样的身份做皇子嫡福晋也勉强够了。&rdo;

说道这里，南乔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她看了看宝柱，又看了看南英，道：&ldo;就算是不够，阿玛您想想，咱们这算是给万岁爷帮忙吧？若万岁爷有心，找机会升了哥哥的官，再赏阿玛您一个爵位，能有什么难的？距离下一次选秀，可还有三年呢。&rdo;

看见宝柱端着茶正在思考，南英也一手支起了下巴，她继续说道：&ldo;若我与芊芊一批选秀，为平衡计，总不能两人都能选上的。想一想，芊芊若注定是嫡福晋了，咱家还能同时出两个嫡福晋不成？如果不行，总不能说，同样的身份，让我差太多吧？所以，我的落选就成了十有八九的事儿……&rdo;

这话说完，南乔没有再说什么。

大堂上一时安静下来。廊檐下似乎有鸽子飞过，翅膀带动着南风哗啦啦的一阵响。

良久，宝柱轻轻一个叹息，再听见叹息声消逝在空气中，抬头真切地望着南乔道：&ldo;你和子默两个……&rdo;他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转而仰望堂外的天空，道：&ldo;我们作为亲人，总是希望你能幸福的。&rdo;

&ldo;是啊，乔乔。&rdo;南英也感慨地道：&ldo;我们都支持你。李大哥他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们都看着呢。&rdo;

是啊，这大清，还能到哪找到如李言一般，多少年默默坚持如一的人？南乔可是他们一家的珍宝，只愿意交给真心呵护她的人……

南乔俏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呐呐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幸的宝柱挥手很快让她们兄妹离开，待出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今天脸红的次数，竟是比她往年加起来一块儿都多……

&ldo;咳咳，真没想到，我妹妹也是个会害羞的。&rdo;在兄妹两人一同走回东院的路上，南英摇头晃脑、阴阳怪调地说道。

&ldo;哥哥觉得什么都像你一样么？&rdo;长辈不在，南乔毫不客气地反击道：&ldo;我可是知道，有人往晴兰姐姐那里送了不少次首饰呢。恩，我想想看，有五福的簪子，暗红色玛瑙编金丝的手串儿，百八颗南珠做成的项链，点翠滴花的耳坠子……&rdo;

她数一下，南英就挠一下脑袋；数一下，南英的腰就弯下几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向南乔抱拳拱手讨饶道：&ldo;好妹妹，咱别说了成不？哥我认输，哥我错了……&rdo;

原来，南英定亲之后，也是受了李言的影响教诲，觉得该对未来的妻子表达几分心意，于是就琢磨着送小首饰。一开始，他也是用了零花钱，在街上精心选了一些，欢欢喜喜地送去了。可打南乔从宫里抱了赏赐回来，将她得的那些一展示，然后，南英就觉得，自己往日送的首饰简直太不精致了。

他自然是不跟南乔客气的。于是乎，他所送首饰的来源就从街边铺子转移到了南乔的库房……今天南乔这一数落，虽知道南乔不是跟他计较，但给未过门的妻子送东西，送的又是从妹妹那里拿的东西，总是尴尬不是？

&ldo;哼，算你识相。&rdo;南乔骄傲地一扬小脑袋，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兄妹两说说笑笑一路，待看见陈氏拉着芊芊介绍这院里的景致时，南英停下脚步，认真地对南乔道：&ldo;妹妹，栀子她……恩，哪怕你觉得她再好，心中要清楚，她总归不是那个受你掌握的丫鬟了。人心难测……她是丫鬟的时候或许忠心，但身份变了，想法也会跟着改变的……你凡事多留几分心。&rdo;

南乔遥遥注目着芊芊裙角飞扬，沉默了一会儿，才正色道：&ldo;我有分寸。谢谢哥哥了。&rdo;

这人心经过了一次细微的变化，生出了些波澜之后，将来再想要做他想时，总是比第一次时要考虑的久一些。对于芊芊，她相信自己还是能够把握的‐‐毕竟的话，只要芊芊她不再想着李言，她们根本没有冲突不是么？

芊芊最后选定的是离乔园较近的慧园，里面种了不少芍药，想必今年有了主人，花儿会开的分外灿烂吧。

之后的两日，便是悠悠然地过去了。

‐‐庄亲王还在皇宫中养着。而柳嬷嬷和丫鬟喜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一个也没从王府中出来。芊芊知道这一消息后，便再没有提及她们，在韩嬷嬷送来的丫鬟中，挑了麦芽做大丫鬟，在陈氏院中做了两年的鹂儿和百灵做二等丫鬟，随意指了几个新进府的做小丫鬟，然后拜托了韩嬷嬷教规矩，自己无事或是跟着陈氏学女红，或是随着南乔学画，当起了客居董鄂府上的孤女柳小姐。

&ldo;芊芊，明儿我去老宅瞧瞧南黎姐姐，你去么？&rdo;南乔提着画笔转过头，歪头指着芊芊的画架道：&ldo;这里添朵花或是蝴蝶什么的。你细节上掌握的不错了，但画面的整体性上却有些欠缺，布局上还是要多花点功夫琢磨琢磨。&rdo;

&ldo;哦。&rdo;芊芊点头，一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画，一边答道：&ldo;南黎小姐那里我不方便去吧，我还是陌生人。&rdo;

南乔也不勉强，点头道：&ldo;你也别着急，若是王爷明儿还没回府，我也正好要去宫中请安，顺便探视一下。&rdo;

芊芊闻言，望着图画怔愣起来。

那位老人……柳嬷嬷曾告诉她说，她的娘亲曾经多么受宠爱，她出生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他真的病了么？

南乔转眼瞥了她一眼，搁下笔拍拍手，让粉黛送了清水，一边净水，一边道：&ldo;好了，画画不是一日之功。今儿先到这里，明天你再看自己的画，或许又有不同的想法呢。芊芊，跟我去库房，给南黎姐姐挑点礼物添妆吧。&rdo;

&ldo;好。&rdo;芊芊微微一笑，也跟着搁了笔。

再次见到南黎时，南乔发现南黎瘦了一些，人却有一种安静的美好，站在那里微微笑时，像纷纷扬落下的花朵。

&ldo;乔乔，好久不见了。&rdo;南黎轻轻上前，拉住南乔的手臂。

&ldo;一年了吧。姐姐漂亮好多……&rdo;南乔忍不住赞叹。

&ldo;也不过是闲着跟哥哥学了写大字。&rdo;南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牵着南乔边走边道：&ldo;我比不得你，还是自由人。阿玛说，姑娘家长大了，总要有个长大的样子，免得嫁到别人府上，让人笑话……可我野了十几年，怎么不见他有多关心？总不过是因为那是王府的关系吧……&rdo;

貌似，那康亲王世子就写的一手好字……南乔笑道：&ldo;二伯说的在理呀。你看，额娘那么由着我乱来，如今还不是给我请了个嬷嬷管教着。二伯他往日是疼你，现在这样也一样是疼你呢。&rdo;

&ldo;就你会说话。&rdo;南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看见富察氏在堂前等着，也没多说什么。只待南乔给富察氏请了安，送了个蝴蝶发卡给怯怯的南笑做礼物，便开口道：&ldo;额娘，我带乔乔妹妹去屋里坐坐。&rdo;

富察氏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让两人退去。

&ldo;额娘是怕我跟你讨东西。&rdo;转过屋角富察氏看不见的地方，南黎在一丛开着粉白花朵的蔷薇边停了下来，目光毫不避讳地望向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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