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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第1页）

李言和十七，在主子眼中，根本是不同性质的两个人，所以根本谈不上去比较分量……&ldo;我去到的时候，李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他有个贴身丫鬟，竟然宣称她与李言有了夫妻之实……&rdo;南乔再次喝了一口牛奶。

&ldo;多半是假的。&rdo;韩嬷嬷已是整理了心情，顺着南乔说了起来。

南乔笑了笑，继续说道：&ldo;那个丫鬟，是李言落难后一直跟着他，不离不弃的，我曾经也觉得她很不错……但是嬷嬷，您知道我是怎样做的么？&rdo;

贴身丫鬟，又是与主人共过患难的，情分自然不同……不说那时主子只有八岁，也轮不到她处理这样的事儿，就算是真个当家主母，碰见了这样的丫鬟，也要三思吧……主子能怎么做？韩嬷嬷有些疑惑，更有些期待。据她所知，李言如今所用的丫鬟小厮，几乎都是从主子身边出去的，不再有其他什么人……&ldo;那个丫鬟，当时竟然求我替她做主说话……呵呵，&rdo;南乔轻笑一声，看着韩嬷嬷道：&ldo;我就告诉她，要为李言打算，身处孝期留下孩子总是不好的，于是让人给她灌了药，灌了足足让她一辈子不能生育的分量……&rdo;

韩嬷嬷眼神一闪，心中很是惊悚。这样的手段不稀奇，但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怪胎，八岁就有这样的狠辣手段！

&ldo;这还不算完……&rdo;南乔将下巴抵在剩下三分之一杯牛奶的玻璃杯口，轻飘飘地道：

&ldo;之后呢，我又找理由让人替她验身，只是那婆子手脚不利索，真个污了那丫鬟的清白……于是，当天夜里，她上了吊口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样的内容来！

主子她到底……！而如此手段，处置的又是他的人，那李少爷会怎么想！虽然知道现在主子与李少爷情谊依旧，但韩嬷嬷还是忍不住地替主子着急。

这世上的男人，无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善良美好的，与狠辣无关，与血腥无关……而自家主子偏偏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丑剧，最后还死了人，又是他的人！大约每个男人，面对这样的事件，纵是面上不说，也会心存芥蒂的吧！

&ldo;嬷嬷您知道，李言是如何反应的么？&rdo;

南乔瞥了一眼韩嬷嬷的脸色，心中十分满意自己这些话说照成的效果。对于李秀的死，她心中早已释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伸出了手，便要有被人砍掉的觉悟！

&ldo;李少爷如何说？&rdo;韩嬷嬷忍不住追问道。

南乔微笑着将自己的牛奶喝完，感激到了身体内部产生出了一丝倦意。她放下杯子，道：&ldo;那个时候，我对于死人很是介怀，生了一场病。我醒来的时候，李言说，如果他知道会害的我生病，他一定早早让人处死了那丫鬟……呵呵。&rdo;

韩嬷嬷忍不住眼皮一跳。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双人啊！

&ldo;恕老奴冒昧，主子您和李少爷，只是因为救命之恩产生的情谊么？&rdo;若只是救命之恩，那主子看上了李少爷还说的过去，但那李少爷能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呵护到这种程度，绝对是诡异！

&ldo;不知道呢。也许是前世今生的缘分也不一定。&rdo;南乔丢下一个不负责任的解释，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肢，纤手轻拍嘴唇，打了一个哈欠，有此惺忪地道：&ldo;嬷嬷，您觉得像我这样不容人的性子，真的适合做什么福晋么？&rdo;

不等韩嬷嬷思索，南乔摇手道：&ldo;嬷嬷，时间不早了，该歇下了。&rdo;

韩嬷嬷只得起身替南乔吹熄大部分灯盏，留下墙角盖着红色纱罩的一个发出些微弱得光，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天色阴沉下来。

有南风一阵急似一阵，拍打着树叶哗啦啦地响。

韩嬷嬷在廊檐下站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天空，挪动步子沿着走廊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多年的宫廷训练，让她走起来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她活了五六十年，见识了多少宫廷兴变，如今却不如一个小姑娘对自己的把握清晰。福晋…听起来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个词，但真的很好么？

纳兰小姐额上的鲜血，蒙古小姑娘的惶恐，另外两位的惊讶……这样的剧目，在紫禁城的五十年中，不知道曾上演过多少回……她不就是因为看的厌恶了，才申请出宫荣养，过些简单日子的？

那又为何，一见到机会，便忙不迭地怂恿自家主子去争夺？

288男女

连日里下了几场春雨，淋淋沥沥的，直到十六日才停了下来，太阳怯怯地从云层间探出头，照在人身上，却依然没有多少温度，让爱美的娇小姐们，一时也不敢换上薄衣裳。

但总算是晴了。

南乔和芊芊携手下了马车，抬头看见铺子中有不少流连的大小姑娘们，流露出一丝微笑，心情很好。

瞥见芊芊有些迟疑，南乔安慰道：&ldo;兰儿和燕宁都是好相处的，你只要大方一些，她们或者一时不会有太大的热情，但肯定会相当客气的，你不用担心。&rdo;

芊芊略略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自在，手中手绢儿捏的有些紧。在董鄂府上的时候，因为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又有柳嬷嬷、粉黛，以及董虎和张大牛，都知道她的底细，她虽扮了柳小姐，心中却是有几分坦然的。

而现在……她要见到的，是小姐的好友，更是真真正正的贵女，就算她们认不出她，但她现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汉人官员曾收养过的孤女……她该如何做？

这间朝阳大街的吉祥铺子中的休息室，几乎就成了南乔对外的办公室，是她常来之处。铺子的店员们也早早记住了南乔的规矩，知道她不喜异常，所以看见她进门，除了一声&ldo;欢迎光临&rdo;外，也没有特别过来见礼。

南乔不着意地对门口的迎宾小姑娘点了点头，踏上暗红色的厚地毯，擦去鞋底的灰尘，进了干净明亮的铺子。铺子中各种憨厚可爱、颜色鲜艳的布偶随意摆放着在一排排装饰着卡通画的架子上，悬挂在粉刷的雪白的墙面上，一看上去似乎有些杂乱，却从里而外让人感觉到一种愉快的热闹来。

南乔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唐老鸭，捏了捏它黄黄扁扁的鼻子，露出一个十分轻松愉快的笑容来。&ldo;芊芊，你看，这是铺子最新的推出的形象，名叫唐老鸭，它可是一只十分有学问十分绅士的鸭子。&rdo;

&ldo;绅士是什么？&rdo;芊芊问道。这样的环境，让她感到些许轻松。就像是被所有的善意包围，十分安全的样子。

&ldo;绅士，就是举止体贴，总是彬彬有礼的人。它们很受欢迎呢。&rdo;南乔随口给了一个解释，又若无其事地问道：&ldo;芊芊，你想不想做点什么营生？&rdo;芊芊住在董鄂府，虽是大小姐的身份大抵要拖到南英成婚后才能有时间去办，但陈氏也没亏了她，给她定了每月二十两的月例，和南乔一样。这个数字，已经比京城绝大多数的贵女们所得的月例要多多了。

芊芊闻言愣了愣，飞快地看了一眼南乔，见她只是在摆弄布偶，神情犹如小女儿般透着单纯的喜悦，缓缓摇了摇头。&ldo;我不想去操这份心。当初去保定的时候，柳嬷嬷给了我共计二千两的银票，我不缺钱，也没处花去。&rdo;自打从南乔那里听到了皇上的&ldo;口谕&rdo;，她心中恍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而想起南乔之时，心中更多了些敬畏‐‐

她的小姐，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她说的话，从来都会应验。她告诉她最好走福晋这条路，她果然没做成格格……

&ldo;你自然不会却钱啊……&rdo;南乔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想法，漫不经心地将布偶重新放回架子上，道：&ldo;听说王爷已经回了府，估计此刻正在拾掇着将王府的产业尽量转给你……&rdo;说着她眼珠一转，轻咦一声道：&ldo;秋掌柜今日怎么不在？&rdo;

&ldo;你又没有提前说要来，秋掌柜也许去了其他铺子查看了呢。&rdo;芊芊微笑着接了一句。

南乔没有在意。她来的比与兰儿和燕宁约的时间要走一些，晃晃悠悠欣赏了一遍店子中自己从记忆中复原的布偶，最后拐过了屏风，上了楼梯。

自打二楼开了个休闲小栈，新做了一个楼梯之后，她这一个直接通向休息室的楼梯也就更少有人用。

南乔挽着芊芊才上了几步，突然听见楼梯中有人隐隐说话，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

南乔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了。

她一向对属下这些男女们的感情干涉不多，若有暗生情愫的来求她做主，她多是应了的。但为了董鄂府的名声，韩嬷嬷早一遍遍地强调了什么是&ldo;发乎情止乎礼&rdo;，但现在竟有男女在楼梯中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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