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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第1页）

这句话一说，就将芊芊羡慕三人友谊转成了羡慕两人得了新奇的礼物，免了她的尴尬，后面的话，更是将芊芊与自己、与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兰儿淡笑瞥了两人一眼，再次摆弄着音乐盒，道：&ldo;若是像南乔你说的，小李大人自己便能制成这音乐盒，那这两个我们收下了也关系不大。乔乔，你与宫中亲近，这是大家羡慕不来的，也更要小心维持。你手中有这种新奇有趣的东西，不管它价值几何，都要先想着孝敬宫里才是。&rdo;

&ldo;兰儿姐教训的是。&rdo;能让兰儿说出这样话的，都是在她心中不同的朋友，比如燕宁。南乔虚心受教，忙道：&ldo;主要这两个是实验品，孝敬宫里有点儿不够精致。李大哥派来的人也说了，他正在找上好的雕刻镶嵌师傅，准备做出几个更好的盒子，届时让我呈给太后她老人家做寿礼。&rdo;

&ldo;你有了计划就好。&rdo;兰儿凝视着自己的音乐盒，随口问道：&ldo;乔乔，你这音乐盒，也会拿出来卖么？&rdo;

&ldo;暂时不会。&rdo;南乔答道：&ldo;李大哥他是朝廷命官，哪里有功夫摆弄这些？有空做几个那是兴趣，总不能因此误了正事儿。若是以后李大哥教会了徒弟做法，说不定会做出些卖。&rdo;

&ldo;可惜了好大一笔银子。&rdo;燕宁闻言嘀咕，人却笑眯眯地将自己的盒子重新包裹起，宝贝地抱在怀里，一副生怕有人来抢的样子，让几人都笑了起来。

是啊，可惜了好大一笔银子……兰儿笑着喝茶，心中却难以平静。这样的东西，连从不喜欢庶务的燕宁都知道能够赚得大量的银子，而小李大人和南乔……他们却说放弃就放弃，说押后就押后了，一点也不见有急切惋惜……

听阿玛说，他的钟表厂也是小李大人提供的图纸，教出最初的几个钟表匠人，而他本人才在其中占半成股份，更从不插手工厂事物……

午后的阳光渐渐温暖起来。

兰儿没有让丫鬟帮忙，而是自己抱了盒子，问得了四阿哥正在外书房，她略想了想，举步往外书房的走去。

&ldo;格格？您回来了？&rdo;书房门前，四阿哥的随从奉安忙迎上前低声见礼，人却隐隐拦住兰儿的脚步。这是外书房，是主子办公之处，就是福晋来了，他也要拦着。

兰儿&ldo;恩&rdo;了一声，示意他免礼，问道：&ldo;阿玛这里可有客人？&rdo;

&ldo;回格格话，爷一个人在看书。&rdo;奉安答道。

&ldo;既如此，麻烦你去通报一声，说我逛了吉祥铺子回来，想给他请安。&rdo;兰儿淡然说完，抿了抿唇。似乎，自己的阿玛对于南乔总有一分隐隐约约的关切，至少，她的小书房内南乔所出的画册子，自己的阿玛都曾细细看过……

奉安有些为难，心中只觉得格格今日有些反常，闲来无事跑到外院书房来请安……但又一想主子现在并无客人，平日里又格外宽待格格，犹豫一下，转身进去传话。

兰儿站在那里，抬头看见天空湛蓝宽广，面前一树玉兰花安静地绽放，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无端的怅然来，不由得将怀中的盒子抱紧了些。

&ldo;格格，主子请您进去。&rdo;奉安躬身道。

&ldo;恩。&rdo;兰儿回了神，轻轻移步越过奉安，进了外书房。

外书房兰儿第一次进来，只觉得有些空。对面墙上孤零零地挂着一副苍松图，配一副对联，别无其他装饰。书架似乎也是极小，摆的书不算多，与之对应的，是书桌上堆起的高高几摞折子，将房间内的空气压住，让人心生敬畏。

&ldo;给阿玛请安。&rdo;兰儿抱着盒子，行了个请安礼。

&ldo;兰儿，你有心事？&rdo;四阿哥扫了女儿一眼，目光在她抱着的盒子上停留了一瞬，口气似乎想要放缓，却一时转不过来，听起来有些低低沉沉的。

&ldo;阿玛，这是乔乔今儿送的礼物，兰儿觉得稀奇，想让阿玛您也看一看。&rdo;兰儿移步，将盒子放在书桌的空处，解开绸缎，打开盒子，立即就有婉转的音乐声流淌开来，小女孩缓缓站立起，开始挥袖抬臂。

&ldo;这是南乔丫头的？&rdo;四阿哥静静听完，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头上金色的发丝，嘴角似乎有了些弧度，道：&ldo;东西应该是从八音盒的基础上演变来的，虽然稀奇，但也只是个玩物。恩，她既然送了你，想必也送了燕宁丫头……也就是说，在她那里已经能够做出此物了？倒是聪明。&rdo;

兰儿看着四阿哥的手上的动作，眼前突然闪过南乔之前也是同样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她心中一跳，解释道：&ldo;不是乔乔做的，她说是小李大人李言做出的，是为南乔准备太后的寿礼，送给我们的这两个是实验品。&rdo;

李言？四阿哥不置可否，收回手，淡淡地道：&ldo;她既然是要做寿礼的，你就将这八音盒收好了，别显摆的人尽而知，燕宁丫头那里你也打个招呼吧。&rdo;然后他背起手，踱步至窗边，道：&ldo;兰儿，你这个时候找我，不仅是给阿玛看这女儿家的玩物吧？&rdo;

&ldo;是，兰儿心有疑惑。&rdo;兰儿咬了咬唇，略低了低头，轻轻捏了捏手绢后，像是鼓起勇气般仰起来，轻声道：&ldo;额娘教给女儿庶务时，曾不止一次强调过银钱的重要，说贫穷的人会为几两银子而害人卖命，富有人则往往更加贪婪无耻……说手中握住了银子，便是握住了底气诸如此类。为何小李大人……&rdo;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努力张了几次嘴，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ldo;你是不是想问，&rdo;四阿哥取过音乐盒，走到窗边，自己坐了一把椅子，指了另一把让兰儿也坐下后，合上音乐盒再次打开，听完一遍之后，才继续道：&ldo;既然手中的财富是越多越好，那为何李言明明能够光明正大地赚的更多的银子，却并没有动手？不仅是他，南乔丫头也是如此？&rdo;

兰儿脸上微微一红，点点头道：&ldo;请阿玛教诲。&rdo;之前，她心中与南乔有疏离，所以对于她的一切没有过多了解。但如今，待她认真关注起南乔的言行时，竟是惊讶发现，南乔身上，有很多很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ldo;兰儿，你说，一个将军，是不是手上的兵将越多，越听话，越是令行禁止唯命是从的话，他在朝堂上行事说话就越有重量呢？&rdo;四阿哥淡淡问道。

兰儿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迟疑应是。

&ldo;如果他的权利大到了一定程度呢？比如宋时的岳飞岳将军？&rdo;四阿哥没有看兰儿的脸色，静静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ldo;什么都要有个适度。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所能拥有的，必须与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突然得了一锭金子，若他藏着还罢，一旦拿出来用，被人知晓，等待他的，必然是欺骗掠夺、甚至直接被害了命。&rdo;

&ldo;当初，董鄂家只有上三旗的旗人身份，所以，她们心甘情愿甚至心怀感激地，将沙发的图纸给了你十三叔，将吉祥布偶的名头借给了你十三叔，为了便是一个依靠。有了这样的依靠，她家的小生意才能做得安全无虑，她的哥哥才能比别人更容易出人头地……而有了自家哥哥以及李言的官位提升，她才低调地将更为盈利的工坊扩大起来，以至今日这样的规模。&rdo;

说到这里，四阿哥淡淡一笑，道：&ldo;兰儿，你平时只知道南乔丫头有钱，想必并不知道她一年到底能收入多少钱吧？&rdo;

兰儿摇摇头。

以前没有宫中赏赐时，南乔所穿的衣服料子极少有比的上她和燕宁穿的。而即便是现在得了许多珍贵饰物，也少见她佩戴，总不过是戴一副耳钉，或是缠上串手串儿。生活用度……也并不见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ldo;去年，她至少收入了十万两白银。&rdo;四阿哥有些感慨，心中依然有些不大理解，除了她的画册不错之外，如意工坊明明刊印的多是低俗的市井之作，为何能有这般销量？

&ldo;十……十万两&rdo;兰儿惊讶低呼。大清宗室亲王一年的俸禄才一万两白银，据她所知，因钟表厂得收入另外记账，她家一年的俸禄出产各种收入加一起，都不一定能上万……原来，原来，乔乔她那么有钱啊。

292成全？

&ldo;而单单工坊要付给她名下画册的稿酬，几乎就是近万两的数额……&rdo;四阿哥微微一叹，看了被惊到的女儿一眼，悠悠道：&ldo;十万两虽多，以她如今的格格身份，她哥哥二等虾的身份，以及和你阿玛我、你十三叔、十七叔、现在又有十八叔所结交的亲密关系，以及历次进宫都能被你皇祖父、老祖宗、以及你贵太太的召见，她能够配的上这些财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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