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穿着便服从轿辇上下来,便看到朱橚和李景隆挤坐在一张短小的板凳上,还用屁股互相撞来撞去的,属实有点辣眼睛。
还好这里是午门,周边没有百姓商贩,不然真是把皇家和曹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朱标走近二人身边,轻咳了一声,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来。
“大哥!”
“太子殿下!”
二人行礼,朱标将二人扶了起来。
“大哥,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朱橚问道。
朱标点点头,“我还叫了两个太监跟着。”
朱橚往朱标身后一看,果然后面跟着俩穿便服的太监,朱橚有心告诉朱标自己这俩马夫是锦衣卫出身,不用再叫太监了。
但仔细想想,朱标叫来的太监,肯定是信得过的,自己也不好驳了大哥的面子,于是点了点头,还好他这次叫小猴子换了个大马车,不然还真坐不下。
三人打完招呼后便直接上了马车,两名太监也跟着上了马车,跪坐在下首处,朱标没其他安排,他们自是要上车伺候着的。
待众人坐稳后,李二驾着马车往应天最为繁华的东大街驶去。
还没到东大街,李景隆还不忘问朱标:“殿下,下了马车之后我们怎么称呼你?”
他没问怎么称呼朱橚,因为他向来管朱橚叫五叔,但是对朱标就不敢那么放肆,再说了,朱橚排行老五叫五叔,朱标排行老大,叫大叔?那也不好听啊......
朱标闻言,仔细一想,叫大叔好像确实不太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左右是个称呼,你便叫我二叔吧。”
随后看向随侍的两名太监:“孙宝财、刘福全,等下你们便喊我大少爷,老五是五少爷,九江这小子就叫李少爷,切记莫要暴露我们身份!”
两名奴才连忙恭声应是。
明朝的太监不像清朝的,叫什么小桌子小凳子的,明朝的太监进宫了也是用的自己的名字,或是主人赏赐的名字。
比如大名鼎鼎的郑和,再比如臭名昭着的魏忠贤,还有大明二代战神朱祁镇最信任的太监王振,都是用的赐名或是本名。
朱橚给侯显起名小猴子,主要是侯显姓侯,加上刚进宫的时候瘦得跟猴似的,便起了个小名叫小猴子。
“噗~”李景隆听到其中一名太监名叫刘福全,直接笑出了声,“你个五根不全的家伙叫刘福全?”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朱标和朱橚目光如电瞪向李景隆,刘福全一脸羞愤,连带着一旁的孙宝财也是一脸义愤填膺之色,毕竟同为太监,骂刘福全五根不全不也是在骂自己么?。
李景隆这才发现自己说话又不过脑子了,连忙出声道歉,“抱歉...抱歉...太子殿下,我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冒犯这位福全兄弟了......”
朱橚眉头皱得不行,心道自己是拉着李景隆在大哥面前刷下存在感,怎么这厮一上来就得罪大哥身边的人,要知道能被大哥带在身边的,那肯定是大哥的心腹,这家伙平日里口花花也就算了,怎么这种重要场合还给自己捅娄子?
朱标也是一脸不悦之色,本来他对李景隆就有刻板印象,这下对李景隆的印象就更差了,能当着别人面揭人家短的,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以后还是得劝老五少跟这人来往。
见李景隆一脸尴尬,朱橚也不好开口,毕竟李景隆得罪的不是自己的人,只好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朱标。
朱标收到朱橚的暗示,有心不管李景隆,但心想李景隆毕竟是自己表侄,权当是卖李文忠一个面子,这才开口道:“刘福全,九江只是无心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刘福全只是一个太监,朱标完全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吩咐道。
刘福全闻言连声称是,不敢再露出半分不满之色,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在场众人都没发现。
见此事摆平,朱橚这才长出一口气,本来抱着照顾李景隆的心思,要是真让李景隆得罪朱标了,那就适得其反了。
不过经此一事,马车上的气氛也冷了下来。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左右,马车才在东大街街头停了下来。
李景隆见马车停稳,忙不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其他四人也跟着下了车。
朱橚等人一下车,喧嚣之声便扑面而来,只见街上人头攒动,两侧店铺林立,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朱标见状也是欣喜莫名,作为太子,看到百姓安居乐业,他自是高兴的。
朱橚看到街上百姓太多,马车过街显然太过拥挤,于是跟朱标耳语几句后,转身交代李二把马车赶到空旷地方去。
朱标、朱橚、李景隆三人带着两名太监以及黄三走进东大街。
“太...呃,二叔,咱们要去哪里?”李景隆率先开口问道。
朱标沉默了片刻,他其实想去售卖翡翠珠宝的店铺看下,但是想到那些地方只能看到珠宝的出售价格,人家不可能告诉你翡翠原石的价格,一时半会儿反而不知道该去哪里。
朱橚见大哥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开口道:“大侄子,你知道这东大街里有没有赌坊吗?”
李景隆一听,肝都颤了,他之前就是开赌坊的,还以为朱橚要把他开赌坊的黑历史爆出来,吓得他不敢说话。
抬头看向朱橚,发现朱橚在向他使眼色摇头,想来应该不是让他自曝,于是仔细思忖了一番,开口道:“有,往前走三十米然后往右拐,再走二十米有一家鸿运赌坊,不过现在是早晨,赌坊里应该没什么人...”
“没什么人不要紧,人多了反而不合适。”
朱标疑惑不解:“老五,你问赌坊干什么?你忘了咱们此次出行的目的了吗?”
朱橚故作神秘:“大哥你先别问,等下进了赌坊你多观察观察,看你能观察得出什么来不?”
朱标见朱橚这么说,无奈只得点点头。
朱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自己一行人,六个人一起进赌坊,目标有点大,于是开口道:“大侄子,等下我和大哥进赌坊,你带着黄三他们在外面找个酒馆茶楼坐一下。”
“五叔,怎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进去,这赌坊的东家我认识!”李景隆见朱橚不让他进去,不解道。
朱橚解释道:“就是因为你认识才不能进去,你一进去人家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了,我们怎么闷声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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