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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ldo;那我就让你心死。心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rdo;

白桑冷冷勾唇，笑容冰冷至极，酿着惊涛骇浪。

柯七律愣怔在原地，她一时没能理解他想做什么，等到她再次见到秦城那刻，她才什么都明了。

原来心死的感觉，是这样。

冰冷昏暗的地窖里，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地面，手脚都已经被绳索勒出鲜红的血痕，将链锁都染成了骇人的红色。有那么一瞬间，柯七律以为他早就死了，因为她几乎看不到他的呼吸起伏。

&ldo;秦城?&rdo;她失魂落魄地走过去，还没靠近，双腿便已经发软跪了下去，&ldo;秦城?你醒醒……你醒醒……&rdo;

她小心翼翼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唤醒，可秦城仍旧没有一丝动静，身体冰冷，她推一下，便听到绳索随之晃动一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存活的气息。

&ldo;他怎么了?&rdo;她忽然回头，赤着双目瞪他，&ldo;你把他怎么了?白桑，你说话呀!&rdo;

&ldo;这不怪我。&rdo;白桑摊开双手，惋惜地冲她笑了笑，&ldo;是他自己拒绝进食，如果不是我的人强行给他喂东西吃，恐怕他早就死了。&rdo;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糟践自己?

柯七律狠狠咬着唇，干裂的唇瓣被她咬得毫无血色，她极其轻微地将男人的上半身托起，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双腿，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紧紧同他冰凉的手掌十指相握。

握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像是永不分离。

&ldo;秦城，你醒醒，我是七律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们回中国，回颍州去，你离开洛疆部队，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分开了。你还记得李科队长和程琳吗?还有杨全武排长，还有所有洛疆军区的战友，他们都在等你回去。祖国也在等你回去。秦城，别吓我，就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我保证不奢求。&rdo;

她不断呼唤着，声音在地窖中低低回荡，听在白桑耳中，实在可笑。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个笨女人，可她说的这些话，令白桑觉得傻透了。

然而，这傻透了的话语，终是撼动了秦城紧阖的双目。他眼睫颤了颤，在柯七律惊喜的目光下，缓缓张开双眼。

他看到她，起初还以为是幻觉，自嘲地笑了笑，缓缓抬起手去抚摸她的脸，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柯七律刹那间泪流满面。

&ldo;七律，你怎么瘦了?&rdo;

她眼泪吧嗒吧嗒地落，怎么擦也擦不完。

&ldo;我很好，没瘦。秦城，我好想你。&rdo;

他笑了，发脏的嘴角向上翘起，还是那样潇洒帅气。

&ldo;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rdo;

&ldo;不会的，怎么会呢?你还答应娶我，你还没有给我一场像样的婚礼，怎么会再也见不到?&rdo;

&ldo;是啊，我还没有娶你，还没有兑现我的诺言。&rdo;秦城喃喃自语，目光在一字一句中变得黯然神伤，最后一片死寂，&ldo;可是怎么办，七律，我好像不能娶你了。&rdo;

柯七律蹙眉，紧紧攥着他的手：&ldo;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rdo;

秦城悲伤地笑了笑，手指轻轻落在她脸庞，抚摸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最后在柯七律无比惊慌的目光里，倏然流下一滴眼泪。

仅一滴，一落到底。

自右眼角倏然滑落，重重砸在潮湿阴暗的地面，灰飞烟灭。

&ldo;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不配做父亲。&rdo;

☆、你是最美的孤星：55

柯七律失声痛哭。

那么残忍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万箭攒心之痛也无非如此。仿佛心上开了口子，发咸味的眼泪一滴滴流进心里，烫得她浑身的神经都在震颤。

那么秦城呢?

他又该有多痛?

&ldo;那不怪你。&rdo;她不知该说什么来掩盖曾经的事实，只能用无力委顿的解释来释怀，&ldo;你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罪行，是那些该下地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秦城，我求求你振作起来，我还没有放弃，你绝不能先倒下!&rdo;

他眼底汹涌湍急，用力握着她的手，再用力，抓住了整个世界。

世界还未坍塌，他却早已遍体鳞伤万念具烬，不，不可以。

&ldo;我对不起你，七律。&rdo;他哽咽，声音嘶哑，&ldo;我欠你一条命。&rdo;

&ldo;不，你不是欠我。&rdo;她狠狠擦干眼泪，咬紧牙根，&ldo;你欠自己一条命，那是你的血脉，它虽然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但一定会在天堂保佑我们。就算是为了它，你也要坚持下去，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只要我们回到中国，就可以过平静的生活。秦城，带我走，一定要带我走!&rdo;

她的手臂被人大力扯住，狠狠一提，整个人便彻底脱离了男人的怀间。

白桑将她搂在臂弯下，狠厉地冲着秦城笑：&ldo;听到了吗，你女人给你说的话。她要你带她走，你说，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带她去哪儿?&rdo;

&ldo;就凭你，想困死我?&rdo;秦城回敬他以冷笑，手背擦掉嘴角干竭的血渣，傲然而视，&ldo;除非你一枪了断，否则我一定会要你后悔。&rdo;

&ldo;是吗?那可真是吓死我了。&rdo;白桑嗤嗤笑起来，露出一排干净惨白的牙齿，嘲讽极了，&ldo;我说过，寻死是不可能的，你的利用价值太大了，如果我不物尽其用，那岂不是暴殄了天物?你最好多吃些食物，不要等用到你时出岔子。别忘了，我手里多的是人质，随便死哪个都可以让你背上罪孽，而这个，是你的命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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