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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的信心被极大地动摇了。

我开始盼望那个女孩子的电话，说来也奇怪，每当我想起她，她准给我电话，仿佛她完全清楚我的作息和时间表。我们隔三差五地通电话，在外人看来，委实不可思议。最怪异的是，我居然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她也没有问我。我们就这么抱着电话，窃窃私语，一谈就是许久。

我的同事开始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我终于有了情人。

终于，为什么是终于？

&ldo;你抽烟吗？&rdo;

&ldo;是的，抽&lso;寿百年&rso;，一种英国牌子的薄荷女烟。&rdo;

&ldo;一旦它没有了，在市面上再也找不到了，你抽什么？&rdo;

&ldo;没有了？&rdo;我愕然，这算什么问题。

&ldo;没有我就不抽了嘛，其他的烟都不对我的胃口。我想，多半不会发生你说的情况吧？这种烟几乎在半个北京城里都有的卖。&rdo;

&ldo;那样依赖一样东西是不好的，&rdo;她说：&ldo;想想一旦断烟的感觉吧。&rdo;

&ldo;高峰体验，失去了它，就像断烟一样难受吗？&rdo;

&ldo;不，不是的。&rdo;她说：&ldo;断烟是一种被束缚的感觉，是你想要什么而得不到，而你还可能再次得到。但是，高峰体验仿佛失血过多，是一个人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感到恐惧和无奈，像是从高空坠落。而且，你知道所有的结局都会是这样，无一例外。这点才是最要命的。&rdo;

&ldo;那么，这样……好吗？&rdo;

&ldo;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根本和个人的好恶无关，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如果能够选择，我倒情愿一辈子没有这种感觉……你知道吗？一旦明白了这一点，人这一生永远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幸福了。&rdo;

&ldo;一生……一生可是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啊。&rdo;

我们两个都沉默下来，她大概是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而我，我继续在冥思苦想这种感觉到底为何物。

这次谈话之后不久，我发现，&ldo;寿百年&rdo;确实脱销了。

我转遍了北京城大大小小的酒吧、烟摊……包括那些把我当成老主顾的烟贩子，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说，绿色的&ldo;寿百年&rdo;没有了，只有红色的……或者是我们这里没有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之类的话。

事实是，&ldo;寿百年&rdo;真的脱销了。

我站在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路边，时值日暮，我茫然四顾：这就是那个女孩所说的被束缚的感觉吧？我忽然发现，在我和她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奇怪的联系，她的确在通过什么影响我的生活。然而，这不是一种危险和阴暗的感觉，这种关系里，并没有使我不安的东西存在。我对于敌意和危险是非常敏感的，就像动物一样。

何谓高峰体验（5）

但是我确实感到，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向我靠近。

会是什么呢？

那个周五的下午，我们的上司忽然挥舞着一份电话缴费单冲到编辑部来。此人是一个典型的燥狂型精神分裂症患者，对于任何事情都怀有疯狂的喜悦和攫取的热望，精力充沛，嗓

门奇大，手势极多，而情绪变化得比月亮还快。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完全符合成功者的形象。他大声嚷嚷说编辑部这月有人给一个号码打了3个多小时的电话，简直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定不是公务电话，并且威胁说&ldo;一定要查出来。&rdo;

对于此类言语，几个月前我们倒还会听一听，拿他当回事，现在则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我心里倒是有点打鼓，因为我和那个女孩子曾经通过一次电话，她说从她那边打不方便，于是给了我一个手机号。那是一个130打头的号码，好象还是外地的号码，因为前面必须加拨&ldo;0&rdo;。我当时打了很长的时间，我的上司说的不会是这个电话吧？

本来以为此人会像往常一样，说过就算了。可是第二天，我发现他在催促行政部的女孩子把交换机里的电话记录调出来。因为有点心虚，我借故走过去，看了看那张印有全体编辑电话记录的清单。

清单上根本没有我的通话记录。

没有？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就在那天的记录里，我没有找到这个电话号码。为了保险，我又拿出记录了号码的纸条对了一遍。

还是没有。

这说明了什么？

我用手撑住额头，这一定说明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我再次拨了这个号码，等了片刻，话筒中传来了&ldo;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rdo;的声音。

没有，没有记录，也没有号码……

我瞪视自己面前的这张便签纸，再次感到，自己周围的世界正在逐渐发生无法控制和确知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有某种意义的，我确信。

五

&ldo;你喜欢摄影吗？&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摄影？&rdo;我有点纳闷。

&ldo;上次你告诉我的，说你曾经拍过照。&rdo;

&ldo;呵，是。&rdo;我说：&ldo;只是现在太忙，没有时间干这个了。当时确实迷过一阵子的，也拍了不少的照片。&rdo;

&ldo;为什么放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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