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月光下,庞然大物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上面挂着猩红,恶臭扑面而来。隔着水面杜晞晨看到的更加恐怖。
人总归是渺小的,尤其是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她不过是一个小点,天地苍茫,绝境。
脖颈处感觉到獠牙的尖锐划破皮肤,冰寒让全身的血液凝滞,缺氧的感觉让她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感觉血管快要被撑爆!
头狼一直悠闲的看着水中的挣扎,水面上的血迹不断被扩大,幽蓝的眼珠子里带着一丝倦意,打算掉头离去,却在下一刻瞳孔骤缩!
砰!水中飞出来两句软绵绵的尸体,掀起的水珠溅了头狼一身,杜晞晨从水中钻出来,浑身上下散发这血腥,对气味敏感的头狼嗅出来那是同伴的血。
杜晞晨安安静静的站在水中,但是没有一头狼敢轻易上前,她身上的煞气即使是狼也感觉到害怕,仿佛冬月雪山下的寒冰,一不小心便会折断了利爪!
“啊呜——”
头狼仰头对着月亮嚎了一声,狼群蹿上岸,头也不回的跑了。杜晞晨倒在湖泊里,冰寒将她浸没,才让理智回神。她跑上岸大口的喘着气,脖子上两颗牙印里往外渗着血,可是一身血腥味的她顾不上处理伤口,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身体自主的大口呼吸着,尽管她感觉到肺部已经快要炸了!
颤颤巍巍的抬起双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体内蕴藏的能量究竟发挥了几成,那一瞬间,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匕首落在湖中,她本想下去捞起来,顺便洗洗这一身的血腥。刚一站起来便又跌倒在地上,双腿疲软无力,她现在连挪动身体都没有力气。
寒风呼啸,她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月亮,时间越久,她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连自嘲都没有力气了,心中想道:“看来要被冻成冰棍。”
这具身体第一次感觉到冷,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视线模糊之前,她感觉到头上有巨大的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恍惚中好像梦到了中学时期的梦中情人,回到了那个裹着厚厚棉服依旧很冷的年代。
草原上的白天格外的短,白天,部落里的男人都在草原上驯马,一大群脱缰的马在草原上狂奔,一个骑着马的青年在后面追赶,另一个男人从侧面追上来,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头有一个绳套。
骏马脱了缰之后更加的狂野,男人需要把绳子套住马头。马群跑的很快,但是男子还是很快就套住了一匹马的脖子,马儿挣扎几下,拗不过男人,只好妥协,规规矩矩的停下脚步被套上马鞍。
这样的游戏部落里每天都会进行,男人们乐此不疲。做完活的少女们看得乐此不疲。
套马的男人下了马回到营帐,立刻有少女端着香喷喷的奶茶送上来。男人喝了一碗,把空碗递给少女,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少女就带着男人进屋了。杜晞晨迷迷糊糊不敢睁眼,敏锐的感觉到两人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几天没见到一个人,妆容易花,她很久没化妆了。
这具身体也真是奇特,这样恶劣的气候中,她的皮肤竟然一点也没有变粗糙。
男人叽里咕噜跟女人说了半晌,少女叽里咕噜的跟男人说了半晌,杜晞晨一句也没听懂,心想着完了要露馅了。装睡也是需要技巧的,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立刻引得那两人的注视。装不下去索性睁开眼睛,她猛然睁开眼睛,跟男人的眼睛对上。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对着她咧嘴笑,叽里咕噜。
两个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一脸懵逼,刚想摆手,突然意识到她可以扮作哑巴。于是她神色一喜,伸手比划,指指自己的张着的嘴巴,再指指自己的耳朵,听不见看不见,应该没毛病吧!
果然,男人不在跟她说话了,跟少女对视一眼,开始跟她比划。她认真的看着他的比划,有一个杀的动作,男人还把她掉到湖里面的匕首给捞了上来递给她。男人的神情很兴奋,少女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是大体上还是很友好的。
杜晞晨看着匕首,再看看男人,知道她的匕首落到湖里,那么她跟狼群的搏斗他全部都看到了?
男人嫌比划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拿着匕首站起来手舞足蹈,看他做出这副动作杜晞晨明白了,男人在表示他对她杀狼的行为格外敬佩,再看少女的表情从惊讶到佩服,然后不住的偷瞄她,应该是男人说她孤身驱散狼群女人不信,现在信了,目光立刻也变成了崇拜。
她咧嘴干笑着摆手,意思是那不算什么。
男人立刻摇头,抬起右手竖起大拇指,并半跪着把匕首送还给她。七尺高的汉子跪着递东西,已经算是最高的礼节了。杜晞晨接过来,腼腆的笑笑。男人跟少女说了句什么,少女出去端了一碗奶茶递给她。
她饿急了眼,闻到食物的味道,饥不择食的送到嘴边吃了个干净,尤不满足。男人掀开帐篷出去,隔了一会儿拿进来一只烤的金黄的羊腿。肉香味立刻充斥满帐篷,杜晞晨的眼睛都直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有羊腿吃,太好了!
少女早已经帮她穿好衣服,衣服虽然旧了些,但是洗的很干净,大小也合适,估计是她以前的衣服。她的身上还很疲软,站不稳,少女便驾着她坐到火前,男人递给她一把刀,她知道是用来割肉的。
一顿饭在无声中进行完,吃饱了暖和了,杜晞晨就开始犯困,男人笑笑让少女把她放到毯子上休息。少女照做了,男人每天的任务就是驯马套马,少女就做一些针线活,缝缝补补,然后喂一喂牛羊。
杜晞晨吃吃睡睡,睡睡吃吃好几天,总算有了点精神,第一次出帐篷,才发现她竟然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远处是巍峨的雪山环绕,雪山脚下流着一条银河,枯黄的草原上成群的马儿疾驰,男人赶着马群套马驯马,蓝天格外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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