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直接把荷包推开,冷脸道:“王爷不喜旁人打扰,你请回去吧。”
“护卫大哥,侧妃娘娘也是关心王爷的身子,您就行行好,让奴婢进去看看王爷吧……”她长相不差,身份在下人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要平时只要娇嗔一身,旁人就什么都给她办了。她仰着脸用仰慕的表情笑道,“王妃娘娘还给王爷准备了晚膳……”
“抱歉,主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护卫软硬不吃,沉香气得没辙了,悻悻的看了一眼院子里面,不死心的问道:“不知王妃娘娘在里面吗?侧妃娘娘一直想拜见王妃。”
护卫仍旧是一副冷脸,这么大一会儿,他连握剑的姿势都没变。
“抱歉。”
沉香跺跺脚,转身大步离开了,看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她都替小姐委屈。本能嫁得更好,为什么小姐偏偏就喜欢一个病王爷呢!一点也不近人情!
不过气愤归气愤,回去以后还要交代,她不敢说假话,但是说真话又该惹小姐伤心了。她绕了一圈到厨房,厨房里热火朝天做菜的都是她们带过来的人。
整座王府里冷冰冰的,看不见一个下人,除了她们带来的人,看不见一个丫鬟。王爷的书房和院子里总有很多手执长剑的护卫。一切都跟相府不一样。
她有点慌,李月仪住的院子很偏僻,跑回去也需要一刻钟。天色已经渐渐朦胧,下人们当然不会让李月仪饿着,屋子里刚炒好的菜还散发着热气,但是李月仪就是没心情吃饭。
“小姐。”
李月仪期待的看着她,问道:“打探出来消息了?”
沉香颓然的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奴婢根本进不去王爷的院子,钱也塞了,任何方法都用过了,那边就是不松口。”
“意思是你跑这一趟一无所获?”
李月仪的声音有点冷,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但是对下人,她就不一定仁慈了。就连贴身丫鬟沉香都怕她。
沉香扑通一声跪下,说话带着哭腔:“小姐,奴婢觉得王府里有点奇怪,暗处好像有很多黑衣人……”
走到哪里都是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齐逸回来以后更加明显了。走在外面她会一直觉得很冷,就算抱着手炉也觉得冷。她这么一提醒,李月仪也感觉到了,那种感觉有点像是有人在你后背盯着你的那种感觉,你猜不到对方在哪儿,想做什么,甚至回头看一个人也没有,但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莫名想到那次进宫,太后赏给她的糕点,误打误撞,齐逸没事儿,她没事儿,最后死了一个丫鬟。
是不是有人要害齐逸?
齐逸刚刚落了她的面子,她转瞬就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反正她现在已经如愿以偿嫁给齐逸,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舒了一口气,暂时将这件事儿压下。
“算了,明天我们再去拜见王爷吧!”
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是因为距离梦想更近了一步,有了幻想才会生出期望和不甘心来。她也觉得自己的怒火有点盛,便吩咐道:“明日让厨房做一盅莲子羹。”
沉香小心应是。
再说齐骜,把杜晞晨送进驿站就赶忙进宫向宣帝汇报去了。墨玉准备了点心端到杜晞晨房间里,让她先吃点垫垫。
宫宴上的菜只是走一个过场,如果真打算进宫吃饭,那就基本上只能饿着了。这点杜晞晨很熟悉,回来之后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是湿的。
墨玉将糕点放下,很自觉的拿起布巾帮她擦头发。
“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墨莲背叛了我们,讲你的行踪泄露。她擅长易容,我没有抓住她。”
杜晞晨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并不觉得意外。
“我猜到是她。”
她早就饿了,时隔三年,她还能尝出来,这是福记的糕点。以前她最喜欢吃的是福记的甜糕和芙蓉糕,但是身为资深吃货,福记的每一种糕点她都吃过。
“我已经下令,全力捉拿墨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想到会是她……”
杜晞晨摇头:“人是会变的,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
墨莲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她盯着你看的时候,就是在审视你的皮囊,审视得人毛骨悚然。
很久之后她才想明白。墨玉摇摇头。
“她看重的是是我这一副皮囊!她想要替代我,成为我。”
易容术可以让她成为任何一个人,旁人有的身份权势,她只需要杀了这个人,穿上他的皮囊就能代替他享受他应有的一切。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青蒿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小心墨莲,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在身边的确很危险。她可以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可以洞察你的每一个想法,然后……取而代之!
墨玉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他心中有情分,眼中看到的自然就会不一样,但同时他也是最了解她的。
“尽全力捉拿吧,她是一个危险的人,万一投靠了敌人,后果很难想象。”
墨玉沉声嗯了一声,替她把头发擦干,顺便给她挽了个髻,取了一整套的头面帮她戴上。
“晚宴快开始了,稍后会有宫里的马车来接。”
杜晞晨嗯了一声,突然在想,如果墨莲杀了她,装扮成她的模样,齐逸会不会察觉?还能不能认出来她?
想想又觉得浑身一冷,没有人想过自己死的。但是在这个世界,她曾无数次梦到自己死了,或是在乱箭之中,或是在寂静的山谷,或是父亲的坟前,家人的怀中,也梦到过齐逸亲手将长剑送进心脏。
惊醒之后,她还是很爱这个世界,很想活着。人都说,梦是相反的,梦里她失去的东西,现实中都能得到。
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
“哪怕前面有千军万马,我也会杀出来一条路!”
她有个特质,越挫越勇,今晚的宫宴她会好好表现的。车轮滚动的声音终结在楼下,她开门一看,果然是宫里的马车,一个小太监从马车上蹦下来,冷得跺跺脚,递了牌子,驿站的侍卫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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