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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你有自己的想法，这不是顶撞。&rdo;南宫渊柔和一笑，语气云淡风轻。

路映夕静默片刻，轻声道：&ldo;师父，你可有心愿？可有向往的生活？&rdo;

南宫渊深望着她，眸色深幽如海，温柔宽远。须臾，他移开视线，平淡道：&ldo;心愿，往往是因知难以实现，才为之神往。这般纠结，又何必去奢望。活好当下，已足够。&rdo;

&ldo;这样淡泊清寡，师父不觉得人生无趣吗？&rdo;她温言问。

&ldo;那么你呢？映夕，你想过怎样的生活？&rdo;南宫渊微笑着看她。

她未答，侧头眺望远方。暴风雨过后的晴空，如被清水洗刷干净，格外的蔚蓝美丽。

这就是她想要的。愿有一日无风无浪，天下太平，她可以怡然欣赏山河风景，再无重任牵挂。只不知，那时是何时，又会是谁陪在她身边同望这一片天。

南宫渊没有追问，淡淡温声道：&ldo;我该抓紧时间研药了，映夕，你先回去吧。&rdo;

路映夕抽回远眺的目光，微微颔首，凝望了他一眼，便就旋身离去。

南宫渊看着她亭亭的背影，扬唇淡笑，黑眸中漾起温暖的波光。不能拥有心愿，但至少他已经拥有了一段珍贵绵长的回忆。至于将来如何，就留待将来再作打算罢。

第十一章：宁为玉碎

栖蝶怀上龙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后宫。路映夕不难为她，并不代表其它嫔妃也能豁达宽厚。毕竟，在众人眼中，栖蝶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宫婢。就如晴沁所言，栖蝶如今是乌鸦变凤凰。如此幸运的际遇，又怎不惹人嫉妒眼红？

不过，路映夕倒是没有料到，最先按捺不住的，竟是一贯不理事的姚贤妃。

皇帝下了朝，一脸疲倦地前来凤栖宫，斜靠着软榻，一声不吭。

路映夕早已收到风声，心中清明，站在他身旁，温声道：&ldo;皇上，很倦吗？&rdo;

&ldo;嗯。&rdo;皇帝淡淡应声，慵懒地阖上眼睛，似养神又似冥思。

路映夕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太阳穴，以适当的力道揉推着。

皇帝发出一声舒坦的低哼，眉宇间的那抹阴霾略微散了些。

路映夕手下未停，口中边柔和道：&ldo;臣妾安排不当，令皇上扰心了。臣妾本想，桃之阁雅致清净，适宜栖蝶养胎。&rdo;桃之阁确实清幽，只是离斋宫较近，她也没有想到会因此引起纷争。

&ldo;皇后无需自责。&rdo;皇帝没有睁眼，语气怠倦，&ldo;凌儿这脾气，数年如一日。&rdo;

路映夕微微挑起眉梢。&ldo;凌儿&rdo;二字，他说得极为顺口，像是曾经唤过无数遍的亲昵熟稔。

又听皇帝接着道：&ldo;记得有一年，朕送了她一只白兔，她十分喜爱。后来林德妃见着，亦要朕送她一只。&rdo;

&ldo;姚贤妃要的是独一无二？&rdo;路映夕轻声接言，没有探问姚贤妃和林德妃的过往纠葛。

&ldo;就是这四字，独一无二。&rdo;皇帝自嘲地勾起薄唇，&ldo;朕能够给她全天下最昂贵的礼物，却惟独给不起这样东西。之后，当她知道林德妃也有朕送的白兔，她并没有一句吵闹，却做了一件令朕骇然的事。&rdo;

&ldo;她将兔子放逐了？或是诛杀了？&rdo;路映夕猜测着，不禁联想到上次斋宫失火的事。

皇帝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唇角的苦笑愈加浓重，低沉地道：&ldo;她把兔子活埋了，而且立了个墓碑，上面写着‐‐爱兔玉碎之墓。&rdo;

路映夕心中不由发寒，姚贤妃如此偏激阴狠，竟将无辜的白兔活生生埋了？她给兔子取名为&ldo;玉碎&rdo;，显然就是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女子，是天性刚烈极端，还是经历世事后的遽变？

&ldo;皇上，可要让栖蝶搬离桃之阁？&rdo;路映夕继续为他揉着鬓角，柔声询问。

皇帝抬手，握住她的素手，缓缓睁开眼，瞳眸深沉幽暗，淡淡道：&ldo;不必。&rdo;

路映夕点了点头，心忖，姚贤妃修佛多年，脾性仍旧未变，皇帝怕是很失望的吧？

皇帝站起身来，与她平视，忽然冒出一句莫名问话：&ldo;映夕，如果是你，你可会要求独一无二？&rdo;

路映夕浅浅一笑，抽回手，答道：&ldo;世间女子大多相仿。谁不希翼着一份专注之情？&rdo;

&ldo;如此说来，你与凌儿是会惺惺相惜了。&rdo;皇帝轻笑，笑意却未抵眼底，一片漠寒。

&ldo;臣妾能够理解姚贤妃的心情，却不认同。&rdo;路映夕敛了神色，叹道，&ldo;争取和强求，是两回事。太过执着，就变成了顽固偏执。&rdo;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宁缺毋滥。但她与姚贤妃不同，若明知不可得，她宁愿放手，而不是选择玉石俱焚。

皇帝颔首，俊容温和，但眸光冰凉。他曾经钟爱的女子，天真烂漫，单纯甜美，为何最后会变成了剑走偏锋的极端之人？是他害了她，抑或是她本性使然？

&ldo;皇上，姚贤妃不准栖蝶接近斋宫三百丈之内，臣妾怕栖蝶因此行动不便，常需绕道而行，还是迁居吧？&rdo;路映夕好言提议。

&ldo;何须这般迁就？&rdo;皇帝扬唇冷笑，眸中终于迸出锐光，&ldo;朕已经下令，斋宫不再有特权，一切礼节，比照宫规。&rdo;

路映夕微诧。也就是说，姚贤妃以后不能再清闲避世了？这样一来，姚贤妃和栖蝶倒是真正结下梁子了。

皇帝觑她一眼，稍缓口气，道：&ldo;不说这些扫兴的事。皇后陪朕下盘棋吧。&rdo;

&ldo;是，臣妾这就去摆棋盘。&rdo;路映夕盈身，正要举步，寝门外却有禀声忽响。

&ldo;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姚贤妃求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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