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站起来打探打探地形,却发现了垂在胸前的辫子,辫子有些散,而脑门也有些光,唐小小抽了抽嘴角很是好奇她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鹿鼎记》和《书剑恩仇录》,这自然是因为武侠小说书看多了,第一个反应的就是金爷爷的东西。
她还在猜测这地方究竟是啥空间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抱着酒坛子的手转了转,唐小小倒是没有马上做出反应,既然是穿着孝服,那有人来吊唁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守灵的人喝着酒躺坐在这个小角落里,难道是因为伤心过度?
“怎么没有灵柩……若曦在哪里?”
先响起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小听到了关键字“若曦”,对比下如今的情境和她的衣服打扮,这该不会是穿到《步步惊心》里来了吧orz……
“老十四,你给朕出来!”
正想着,四爷亦或者是雍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小听到这声音愣了一愣,起身以后抱着酒坛就走了出去。见到面露怒容伤心欲绝的四爷,唐小小往后倒退了一步,手中的酒坛子直接滑落在地。
四爷的长相和萧十一郎可谓是一模一样,唐小小虽然在听到声音一样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见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总是会有些发愣的。而就在这么一个发愣的时候,四爷就过来抓住了她的领口,问她若曦的尸身在哪里。
剧要进行下去,而唐小小的心里已是千般波澜起,她脑子里把十四爷和四爷的台词翻出来进行了下去,人却是忍不住鼻头一酸,扶着桌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因为内力深厚,直接把桌子硬生生抠出了一块儿来。
“皇阿玛死的时候,我不能侍奉左右,皇额娘死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眼,若曦是我的福晋,难道你还要把她从我的身边抢走!”
若曦的骨灰盒如今已经到了四爷的手上,唐小小机械式地说着她身为十四阿哥应该说的话,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十一郎的笑脸来。同样的一张脸,却是不同的语气不同的表情,十一郎从来都不会凶她,更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凶她,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就是要欺负你!”
四爷说话无疑很有气势,他望着自己的眼里似乎能冒出火来,唐小小忍不住眼泪就掉了出来,桌角一块儿被她抠成粉末之后,她整个人也失去了支持滑落在地。十三爷过来扶住她,倒是没想到她会气得哭出来。
“十四弟,四哥也是在气头上,你也别再激怒他了,若曦心心念念都是四哥,她一定愿意跟四哥走的。”
这个时候巧慧了跑了进来,领着四爷和十三爷去了若曦的房间,唐小小抹了把泪站了起来,倒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入戏太深,还是被老天的玩笑给打击到了。
她倒是有想过她会不会有一天穿成了男人,还纠结过性向的问题,不过如今这些都是浮云了,如非必要,她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也没有必要去爱上谁,一场梦的时间太短,而醒来她需要排解的时间却太长,如果幸福只是水中花镜中月,终究是要醒来破碎的,她又何苦让自己过得纠结。
十四的命运应该算是不错的了,步步惊心里他的结局就是被幽禁在德妃娘娘的宫里,十三有的时候会去陪他下棋喝茶,而他过的日子也还算不错,至少不像八爷和九爷那样被幽禁在小屋子里,喝了毒药自尽而亡。他和十爷都活到了乾隆年间,被放出了幽禁之地,他大概是几个兄弟里面活得时间最久的一位了。
“主子,您看这……”
管家进来见到一片狼藉的灵堂,也有些不知所措,唐小小想着步步惊心的剧情倒是没注意到管家走了进来。她随口吩咐了两句,便理了理长袍回了房间。四爷和十三爷待会儿肯定会直接走,她犯不着在这灵堂里待着,倒是该好好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这一段剧情不过是半集的电视剧时间而已,但对她来说若是按照剧情,可得过很多年幽禁的生活,虽说她如今也无欲无求,但凭白无故待在一间屋子里待个很多年,也不是个事儿。
梳洗了下重新绑好辫子,也洗去一身酒气,唐小小拍了拍脸打算好好接受十四爷的人生。穿到剧情快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至少她不用选择争不争皇位,也不用选择要如何对待若曦。虽然十四爷府里的女人也不少,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一个人那儿都不去也不会遭人非议。
如果没有办法得到他的笑脸相迎,那么远离他的冷言冷语才是最好的,小小第二日便装起了病,不再上奏折也不再舞刀弄枪,而是侍弄起了花花草草,平日里也难得说话,监视他的人自然将这一切都报告给了四爷,小小原本想着四爷也许会看在她与世无争的份上绕过她,至少会幽禁在家而不是德妃娘娘的宫里,谁曾想因为她奇怪的改变,四爷直接一道圣旨宣她进宫面圣。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唐小小也想表达她如今俯首称臣的意味,四爷和十四爷本就是亲兄弟,何至于赶尽杀绝?德妃的事情她也无从评判,她只想做如今对她最好的事情来,反正这本来就不是历史的世界,就算是十四爷的结局变化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才是。
说起来四爷和十四爷的关系至少没有四爷和八爷那么纠结,生气怨恨也是十四对四爷的,他对十四除了若曦最后死的这块儿有怨气,其他应该没什么了才是。德妃和康熙都已经去了,偏爱这种问题也怪不到她头上来才是。
四爷一直不说话,小小也就只能一直跪着,跪了一会儿她只觉得身上的目光有些刺眼,抬起头来正和四爷的眼神撞上,她也没有转开视线,而是望着他的眼睛百感交集。
“四哥……你我兄弟二人从小就被分开抚养,额娘虽然疼爱我多一些,但心里也是念着你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从前我行事鲁莽,有很多地方冒犯到了四哥,只望你不计前嫌,不要放在心上才好。若曦死的时候,她说要多喝几碗孟婆汤,把我们通通都忘掉,但我想,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念着你的,她大概只想记着你一个人,与你来世再聚。”
望着四爷说着这一番话,小小说到后来却有些说不下去,看着四爷的时候,她总忍不住透过他想到十一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梦她一直活到了垂垂老矣,这一个月来她总是会时不时地想到他,摸着他送给自己而自己带了几十年的项链,思绪也总是容易飘到那个世界去,明明跟自己说要当成一个梦,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春心萌动,想要与一个人厮守到老,唐小小对萧十一郎,大抵便是这般的感情。
“十四弟,走到今天这一步,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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