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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凌云聪吓了一跳，赶紧抱起软倒的李章放到里屋自己的床上，一边自责一边奇怪李章竟弱成这样，低头看着他消瘦的面颊，伸手抚了上去。

&ldo;他曾那般对你，你还是如此帮他？&rdo;

凌云聪喃喃低问，李章昏睡着，自然没有回应。凌云聪叹气，抬头看见吴相背着个医箱匆匆进来，便让在了一边。

&ldo;这是谁啊？叫得这么急。&rdo;吴相边放医箱边问，随意得如在自己家中。他是定西军中不如意的老军医，和伤情落拓的凌云聪气味相投，就一直跟在了凌云聪身边。

&ldo;他是宁王的侍卫，也是我表弟。&rdo;

正在查看伤处的吴相歪头看了凌云聪一眼：&ldo;那个王爷？&rdo;

&ldo;……嗯。&rdo;

&ldo;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能怎么办？周边都围得水泄不通，连张澜都到了斜源！我就算有心放，他也离不开益州！&rdo;凌云聪说着又烦躁地挥起了手。

&ldo;……有办法的。&rdo;被吴相折腾醒的李章低声说道。

&ldo;什么办法？&rdo;

&ldo;穆统领……已经…赶到了。&rdo;

&ldo;……&rdo;

&ldo;只要见到他，就能离开！&rdo;

吴相这时直起腰来，在医箱里找出药膏，厚厚地涂在李章红肿的伤处，再用布条紧紧绑住。又自去衣箱找出件凌云聪的干净衣裳，替李章换了。手下不停，边做边说道：&ldo;还好，骨头没断，只是反复得多了，伤了骨膜，须得好好将养一阵。我这就去让人煎药，这热度，再拖可就麻烦了。&rdo;

吴相说完已站起身，顿了顿，又问凌云聪：&ldo;那位王爷在哪？看你这表弟的情况，王爷只怕也是困顿。&rdo;

&ldo;……西厢。&rdo;

吴相点头，走出两步又回身道：&ldo;主意得早拿。虽说这里是你说了算，张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主。夜长梦多啊！&rdo;

&ldo;知道了！&rdo;

凌云聪不耐烦地挥走了吴相，回头看见李章挣扎着要起来，连忙制止住他：&ldo;别乱动！你这样子……，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放你们走！&rdo;

&ldo;无碍的。……那医师说得不错，我们……不能久留。&rdo;

&ldo;……王爷也吃了许多苦？&rdo;

&ldo;嗯。昨日吃野果又伤了肠胃，白姑娘才……白姑娘在哪？&rdo;

&ldo;哪个白姑娘？&rdo;

&ldo;你没见过她？那你从哪得来的消息？&rdo;

&ldo;邙山姚太青来告诉的。你认识他？&rdo;

李章茫然摇头。

&ldo;他刚才向我要你。&rdo;

&ldo;要我？为什么？&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

李章思索了一会，向凌云聪要来自己的行囊，摸出瓷瓶倒出粒回还丹吃了，对凌云聪说：&ldo;穆统领今日内就能赶到，表哥只管假意押解，穆统领不会让表哥为难的。&rdo;

&ldo;你这么确定？&rdo;

李章点头。

凌云聪忽然有些赌气道：&ldo;你又如何肯定我会放你们走？&rdo;

李章定定地看着凌云聪：&ldo;你真会不愿意？&rdo;

&ldo;我……太子比他更适合做皇帝。&rdo;

&ldo;那是他们的事。&rdo;

&ldo;……那你如何这般拼命？他，他过去又是那样地待你！&rdo;

&ldo;他如何待我也只是他的事，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rdo;

&ldo;小章！我……，对不起！&rdo;

&ldo;算了，都过去了。娘已经知道，她仍安好就好。&rdo;

凌云聪不敢再说。

顾绣年前去探望顾纹时，见她病着。年后她和凌峰离京时，听说李家竟把病中的顾纹赶去了报恩寺。顾绣后来在给凌云聪的信中说起时，很是唏嘘伤感。凌云聪这一年伤神感怀，无心外物，自然也不曾再去打听过顾纹的后况。此时见李章说起，他才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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