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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徐媛庆幸儿子找了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只是知青返乡遥遥无期，现在兵团也不允许他们结婚。未来的日子，万一有变数怎么办？徐媛巴不得让他们现在就结婚。早一天结婚，她这颗不安的心也早一天踏实。

王娇帮忙洗了几片白菜叶子，徐媛就走过来说：&ldo;阿娇，厨房太小三个人忙不开，你去外面帮忙招呼一下。容川是男生，心思肯定没有你细。你去看看，若是北平想吃什么，你就给他拿，北平那孩子也好面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咱家，别让人家挑出理。&rdo;

&ldo;哎。&rdo;王娇答应着，洗了手在抹布上擦两下，挑开帘子出了厨房。回到客厅里时，果然看到两个男人尴尬地坐在那里，一个低着头看地，一个不停挠头思索话题。王娇噗嗤一笑，走到桌旁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纪北平。

北平愣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王娇，眼珠还是那么漆黑明亮。容川像刚反应过来似的对纪北平说：&ldo;从连队回来时我买了好多木耳和猴头菇，还有榛子！我去装点，一会儿你带回去给叔叔和阿姨尝尝。&rdo;

&ldo;不用了。&rdo;北平说。

&ldo;别介，你一定拿回去。&rdo;

容川赶紧起身回了屋，开始一通忙活。北平这时才接过王娇手里的糖葫芦咬上一口最上面的焦糖。

&ldo;甜吧？&rdo;王娇笑呵呵地，脸颊被夕阳映得光润明亮。&ldo;这串糖最多，本来是我留给自己吃的。&rdo;

&ldo;那你干嘛给我？&rdo;

&ldo;你是客人啊。&rdo;她用开玩笑的口吻，屋子里热，北平解开军大衣扣子，露出里面深蓝色的马海毛毛衣，王娇看见了，捂嘴笑一下，莫名觉得这颜色与纪北平气质很搭，让他看起来格外忧郁乖顺。&ldo;这毛衣不错，是织的还是买的？&rdo;

&ldo;买的。&rdo;

&ldo;在哪儿啊？&rdo;

&ldo;王府井百货大楼。&rdo;

王娇感叹：&ldo;很贵吧？&rdo;

北平笑笑，带着点孩子气地口吻说：&ldo;我也不知道，是舅妈送我的，马海毛的毛线，北京服装二厂出的。&rdo;顿一下，脸上莫名染上一层红晕，问王娇：&ldo;好看吗？&rdo;

王娇笑道：&ldo;很好看。&rdo;

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北平起身告辞，容川送他出来。外面起风了，他紧紧围巾，然后带着歉意说：&ldo;北平，容慧年纪小，不懂事，平日里都让我们惯坏了，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别介意。&rdo;

&ldo;我知道，我没往心里去。&rdo;北平看着远处只剩一丝微光的夕阳，手里提着东北特产和那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

容川手里拿着两根刚才在屋子里卷好的香烟，递给北平一支，然后划亮火柴点燃。夕阳一落，街道开始热闹起来，耳边都是鞭炮清脆的响声，偶尔还能看到一束漂亮的烟火。两人默默抽了一会烟，容川忽然说：&ldo;北平，谢谢你。&rdo;

北平微怔，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川。容川笑道：&ldo;谢谢你给我家送带鱼。&rdo;北平扯扯嘴角，嘟囔一句：&ldo;话唠。&rdo;

容川目光里闪出一丝属于朋友间才有的感动，&ldo;今天纪叔叔不在家，伯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就在我家吃饭吧。&rdo;

北平用力吸一口烟，&ldo;得了吧，容慧还不得杀了我。&rdo;其实北平是羡慕的容川的，羡慕他有一个霸道又蛮横地妹妹。

&ldo;你看，你还是生气了。&rdo;

&ldo;我没生气。&rdo;

容川说：&ldo;既然没生气，那就跟着我回去吃饭。我妈今天做了红烧鲤鱼，你不最爱吃？&rdo;

&ldo;不了。&rdo;抽完一颗烟，纪北平伸一个懒腰，&ldo;今天除夕，说什么我也得在家吃晚饭。&rdo;

容川不再挽留，两人难得的相视一笑。

北平回到家时，沈雪梅还没回来，保姆依旧在厨房里忙活，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个菜。刚出锅，还冒着热气。

客厅里暖融融的，但透着一股冷清与寂静。

脱掉军大衣回到自己屋，北平把剩下的那半根糖葫芦插入花盆的泥土里。衬着兰花翠绿的叶子，他像欣赏一朵花似的坐在床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红彤彤的糖葫芦。直到窗外忽然腾起一朵蓝色的烟花，他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真傻。

自嘲地笑笑，他起身出了屋。

兵团规定的归队日期是农历初六，但容川回家前又特意申请延长了假期。念在他是带女朋友回去，老齐做主多批了三天假。当然，这是特例，很隐蔽，其他知青并不知道。所以当春生和宝良问容川哪天一起去买火车票时，容川支支吾吾，始终不给一个准确答复。

最后，还是心细的宝良看出些端倪，电话里笑道：&ldo;我明白，不跟我们一起走，是怕打扰你跟阿娇独处呗。行！兄弟成全你。不过回连队你要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袜子。&rdo;

&ldo;没问题。&rdo;容川痛快地应道。

屋子里，王娇正蹲在地上把挑好的书一本一本整齐码放进箱子里。她不清楚1977年恢复高考后具体考哪些科目，但语数外三科肯定没跑，容川是上到高二就去了北大荒，所以课本只有高一和高二两个学期，一共12本。

那时的书并不厚，毕竟接受教育的孩子少，且集中在大城市，所以高考的竞争压力也小。基本认真学习就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只是不知道1977年那场高考人多不多，据说是好几届毕业生集中在一起考试。王娇平时不关注那些新闻，所以无从分析前景，想着无论人数多少只努力做好自己。

不过，翻阅容川的课本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终于甩开所有累赘，容川放下电话笑眯眯地回了屋。今天妈妈和妹妹去了大栅栏逛街，家里只有他和阿娇两人，不过进屋时，他依旧习惯性地把房门一关，插销一别。听到别插销的声音，王娇回过头来，说：&ldo;关门干什么？屋子里又没别人。&rdo;

容川笑而不语，意思是&ldo;你该明白啊。&rdo;

这几天晚上，两人就像商量好似的。关灯后，王娇不锁门，过了二十几分钟，确定徐媛与容慧已经睡好，容川就会像贼一样抱着被子悄么声地钻进来。两人拥抱着坐在一张床上，有时一起看连环画，有时一起看报纸，有时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轻轻相拥，听彼此均匀地呼吸。

亲吻当然有，但不管多么激烈，容川总能在局势失控前及时刹车。他常气喘吁吁地保证：&ldo;我说过，不到结婚，绝不会跨越雷池一步。&rdo;

王娇翻一个白眼，心想自己的男人倒真信守承诺。可是，她想更进一步怎么办？面对容川撩完就撤的举动，王娇真的很想大吼一声，&ldo;想做就一鼓作气！不想做就别点火！撩完就走，差评！&rdo;

第88章088

把门锁好，容川没有马上走过来，而是倚着门板像欣赏一幅油画似的，看了会儿女友认真码书的背影。

&ldo;阿娇。&rdo;

&ldo;嗯？&rdo;

他嘿嘿笑，&ldo;你怎么看都漂亮，如果现在能把你娶回家就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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