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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由五（第1页）
两个月前。
这天蒲艳闲来无事翻看着自己装备的说明书，发现内容几乎都是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于是随手甩到了一边。“啪！”一本小册子从说明书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蒲艳捡起这只有巴掌大的小本本，除了封面上“超频”两个字，内里依然是看不懂的术语。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李文英走过来，把本子重新扔回了装备箱子里。
“藏着干什么，反正阿艳迟早要用上的。”安淑萍摸了摸蒲艳的脑袋，“超频，是指我们的装备的满负荷状态，通过最大功率的运转使装备者短时间内获得足以匹敌高等污秽的身体机能，但这种程度的体力需要极强的精神力进行控制，据说当初的研发阶段就有好几位志愿者因为脑力不足落下了终身残疾。不过现在的装备都有保全装置，精神力不够强是开不了超频模式的，像你文英姐她们这些能够使用超频独自清除高级污秽的涤者被称为，‘特级’。”
“那淑萍姐你呢？”
“我？我都是将近两百的阿姨了，那种事情太危险，我还想多活个几百年呢。”安淑萍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不过听说幽州那边的工巧司研究出了一种ai可以辅助超频，更强力也更安全。”
“哼，京爷永远是京爷。”李文英感到很不满，她一直认为地区间的不平衡发展是导致自己工资几十年不涨的罪魁祸首。
“不能这么说啦，毕竟所有的核心都是中央统一锻造的嘛，你要是也想要，就去好好敦促一下咱们这的分部呗。”
“每个地区的装备都不一样吗？”蒲艳盯着装备箱子上的“庐州分部监制”问道。
“对啊，核心由中央送到各个地区的分部进行组装和程序的编写，因为地区间发展水平、科研方向、材料、人文历史、设计理念、使用者素质等因素的不同，最终完成的装备都会有差异，同时超频模式的称呼也会不同，例如，咱们庐州涤者的超频模式被称为，‘摩罗仙’。”
回到现在。
蒲艳痛苦地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破了洞的瓶子，血液裹挟着生命力不断往外流淌，她开始后悔了，父亲是郡守，母亲是司政，自己则是名牌大学堂专业第一毕业的高材生，辉煌灿烂的人生正要开始……
“我真是脑子抽了来当什么公务员。”蒲艳在内心想道。“不对，文英姐已经告诉我不要惹这个污秽了，是我自己犯蠢……文英姐……”想到那个不靠谱的前辈，蒲艳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自由、随性、不受约束。自己因为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一直接受着“精英教育”，循规蹈矩的高品质生活伴随了蒲艳的整个学生生涯，直到来到安世司，“另类”的李文英像一抹彩色进入了自己满是洁净光辉的内心。
“为自己而活。”
是啊，蒲艳自己和谢雨纯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自己没有被父母逼着做过什么事情，但父母的身份像一副隐形的枷锁无时无刻压在自己身上，“蒲玄明的女儿要……”“尹司政的女儿不能……”
和闺蜜一起逛街、和男朋友约会、在课堂上睡觉……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蒲艳却一件都没有经历过，只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李文英的脸再次出现在蒲艳的脑海里，“喂！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挺起胸膛为自己而活吧！”
蒲艳的视线逐渐清晰，头上的发钗传来机械的轰鸣，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喃喃道：
“风起浓奔分阴魄……魂归兮，扫六合之恶……魂魄聚，魂惊恐。超频，摩罗仙！”
吐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蒲艳感觉身体热了起来，低头看了看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甚至有些愈合的趋势。
“喂！”蒲艳冲着污秽大吼了一声，对方看着满身是血的蒲艳一脸惊讶，“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话音一落，蒲艳瞬间冲到污秽面前，只一眨眼，污秽身上就多出了几十道伤口，一股股黑色浓稠的液体从中流出。
蒲艳盯着手中沾满污秽血液的短刀，随后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蒲艳心里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想要抑制脑中直冲天际的愉悦感，除了狂笑，似乎只有……
污秽看了看蒲艳，注意到了她头上闪烁着金光的发钗，“摩罗仙……原来是这个意思，”污秽伸手抓住脸皮，猛地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周身漆黑，类人的外形，双手是一对硕大的利爪，爪尖修长锐利，没有面庞，两只眼睛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蒲艳瞟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破碎人皮，笑声渐渐停了下来，这时广播又响了起来：“演出即将开始，请谢雨纯小姐尽快上台。”
污秽用爪子拍了拍谢雨纯的头，“观众们在催了，乖女儿先上台吧，妈妈来解决这个碍事的家伙。”污秽张着大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女孩点了点头，抱着琴盒跑开了。“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完成梦想，死吧。”
下一秒两个身影战作一团，一柄鱼肠，一对利爪，一个是磨鞧解实难抵挡，一个是闪身解不可提防，顷刻间过道内满是刀光刃影，铿锵声不绝于耳，两边赶着时间，是顷刻间要观胜负，霎时间要见存亡。
只几十秒，便出了结果：污秽倒在地上，天花板、地面、墙壁满是黑色的血液，一只爪子被蒲艳砍飞落在一旁。蒲艳喘着粗气死盯着污秽，装备的轰鸣声正在减小，强化时间快要结束了，她来不及补刀，转身便向舞台冲去。来到场边，谢雨纯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搭弦，一手拉弓，伴奏响起。
“等……”蒲艳正要冲上台，一阵熟悉的疼痛感从后腰传来，回头一看，污秽不知何时拖着残破的身体爬了过来，几根利爪再次捅穿了自己的肚子，“你。”蒲艳举刀要给污秽最后一下，装备却在这时到达了极限，强烈的疲惫感涌入大脑，眼皮瞬间变得如岩石般沉重，随后整个人一软，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个人影闯进了视线……
蒲艳睡了这辈子最安稳的一觉。
“吵死了！”蒲艳终于忍受不了周围的嘈杂，从美好的睡梦中醒了过来。“嗯？什么情况？”蒲艳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到处都是安世司的同事，有的在清理现场，有的在回收污秽残骸。
“哦，醒了。”蒲艳耳边传来李文英的声音，从前那轻飘飘的声线此刻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让人安心。
“怎么样？年轻人还得练吧。”李文英拍了拍蒲艳的后背。
“污秽呢？”蒲艳一脸茫然地问。
“上来就问这个，你能不能有点情趣。”李文英打了个响指，随即一位工作人员端来一块平板，“监控。”
监控里，蒲艳被污秽偷袭，眼瞅着就要倒下，李文英瞬身赶到，拔刀的一瞬间，污秽便被大卸八块，随后李文英走上台在谢雨纯后脑来了一下，接着大量安世司的工作人员进场，疏散群众，对蒲艳、谢雨纯和部分受伤的剧院工作人员进行紧急救治，前后不超过三分钟，这场危机便解除了。
蒲艳把平板还给工作人员，然后仰面躺在了舞台上，聚光灯好像没有往常那么刺眼了。
“你这个废物！废物！废物……”
身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咒骂声，蒲艳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谢雨纯正捧着只剩一颗脑袋的污秽。蒲艳由工作人员搀扶着走到谢雨纯身边，“人生最重要的两天就是出生和明白自己为何而出生的那一天，我没有权力干预你的生存方式，但哪怕这只是我一个陌生人的愿望，挺起胸膛为自己而活吧。”蒲艳递上自己的短刀。
谢雨纯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刀，轻轻将污秽的头颅放在地上，随后一刀扎了进去，名为高惠玲的污秽便再没了声息。工作人员将谢雨纯带走了，蒲艳从头颅上拔出短刀，擦了擦收回刀鞘，随后来到李文英面前。
“嗯？怎么了？”李文英问。
“那个……文英姐，我以前认为你……”蒲艳本来想告诉李文英自己以前错怪她了，突然，李文英嘴角的残渣吸引了蒲艳的注意。
“嗯？要赞美姐姐我吗？没办法，谁让我强大又美丽呢，来吧，不要吝啬你的言辞。”
“你嘴角是什么？”蒲艳把手按到了刀把上。
“没什么……”李文英赶忙擦了擦嘴，“等等等等，别动刀，那啥，中午你不是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嘛，她刚才派人来叫我们晚上去吃饭，顺便送了些点心和茶水，我就……”
“外面那只污秽呢？”
“那个啊，它弱得要死，被我一刀秒了。”
“啊，这样啊，也就是说，在我以为我们俩都在拼命的时候，你在外面悠哉游哉地喝茶吃点心，害我被污秽捅了两次？”
“喂！你讲道理啊，怎么能说是我害的呢？我明明让你……”
“贱人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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